为君荒生

还算勤劳的码字工,最近墙头有点多~

【楼诚深夜六十分】已失去

今天的题目就适合洒狗血的虐啊...

然而我的进度其实还挺慢的...

就是虐的挺慢的...

第一人称总是写不好...

我表示很心塞...

有点长...耐心看~拜托了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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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生而为人,多数的痛苦,不过是求而不得,欲壑难平。若无欲无求,则无怨无尤。

01 明楼

  一觉醒来,阳光正好,依旧是准时的早上六点,一切,恍如昨日,却又不是昨日。

  阿诚走了,昨天中午的飞机,带着新婚的妻子,离开了。

  翻一页手中的书,却是一个字都读不进去,昨日一别,却不知何日才能再见。

  我就这样呆坐了半日,直到中午的时候,明台来看我,才恍然知晓这半日我竟是平白浪费了好时光。

 “大哥,中午想吃什么?”

  昨日以前,还是明诚这样问我,可今日,就剩下明台了。

 “大哥,我走了,你注意身体。”

  上飞机之前,阿诚是这样和我说的,但这担忧的笑容,一如既往,眼底的笑意和温柔,都是这些年常有的模样。

  令我误解的模样。

  我一直以为,阿诚与我之间,不过是差个名分。

  八年抗战,太漫长,这中间我们并肩遭遇了那么多的危险,却又都化险为夷,他陪我走过了失去大姐的痛苦,我带他变成更优秀的革命者。

  就是这样,我们相互交托性命,一起又走过了内战。

  最后,我们胜利了,国家胜利了,新中国成立了。

  十一那天,我和他站在天安门城楼下,仰着头,耳边是慷慨激昂的至此,身边是曾共同度过种种难关的阿诚…

 “阿诚…和大哥在一起吧。”

  时至今日,我都还清晰的记得,阿诚当时慌张的神色,忐忑的表情,以及欲言又止。

  我便明白了,他拒绝。

  是我错将依赖与同袍之情误解,让彼此都尴尬。

 “哈哈,大哥只是说让你和我一直住在一起,等过些日子在北京安顿下来了,把明台一起叫来,怎么?不愿意啊?”

  阿诚轻松的笑了,然后点头说好啊。

  声音依旧低沉喑哑,婉转的尾音里带着些庆幸。

  那日之后,我们便默契的再没有提起过这件事。

  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卖了上海的产业,最终落户在北京,就在明台家隔壁,这样近的住着,也是为了有个照应。

  阿诚还是与我住在一处,说是方便照应我,我自然是愿意的,这二十多年来,我们从未分开过,以后的二三十年我也没想过分开,即使我和阿诚是不可能的,这样住在一起,也总是好的。

  只是,阿诚还是走了。

  半年前,他有了女友,上个月他们举行了婚礼,昨天,他们踏上了去巴黎的飞机。

  我原本是想,等我们老了,我就带他回巴黎,湖畔旁,柳树边,像那副还挂在墙上的家园一样,只有我和阿诚两个人,逍遥自在,恬淡适宜。

  也好,阿诚去了巴黎也好,至少他能实现我的梦,而我能守住他的家。

  不,不是了,阿诚有了自己的家,过几年会有自己的孩子,三口或者四口之家,也许还会更多些,阿诚还年轻,他会儿孙满堂。

  多好,多好,阿诚这样幸福,多好。

 “哥?”

  明台的又在唤我,看来是饿了。

 “随你吧,想吃什么都好。”

 “哦,那我看着做了啊。”

 “嗯,去吧。”

  我原以为,会与阿诚一起,柴米油盐酱醋茶,一辈子,就这样过了,却未曾预料,即使像现在这样毫无营养的对话,都已经只能在回忆里怀念…

  罢了,谁幸福都是好的,一个人幸福总好过两个人辛苦。

2 明诚

  巴黎的春天依旧寒冷,手已经冻僵了,可我今天还有好多故事要写,昨日从隔壁的先生那里听来的,写到信里,刚刚好。

 “阿诚啊,不要再写了,你现在需要休息。”

 “诶,知道了,写完这几句就好。”

  提起笔,刚刚想写的故事,也不那么动人了。

 “我今日要出门,会路过邮局,你有要邮走的东西么?”

 “有的!”看了看桌子上的信件,匆匆忙忙的摞成一叠,绑好,我跑出门的时候,刚好看见刘医生在穿外套,松了口气。

 “就这些?”

 “嗯,就这些,还是寄原来的那个地址。”

 “好,”收了信,刘医生穿了鞋就要出门,“阿诚啊,你还是睡会儿,刚吃了药,身体恐怕是挺不住的。”

 “这就去了。”

  回到房间里,桌子上还摊着信纸,那封信,才写了一半,罢了,不急。躺在床上,我仔细的数了数,现在写的信,就算是一周一封也足够到大哥五十岁了…

  想到大哥,突然就慌了神,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起来,下床的时候趔趄了一步,扑倒桌子上,在一片凌乱的信纸中,我翻到了那张藏在深处的画像。

  心里一松,看着熟悉的面容,跌坐在椅子上。

  是啊,我大哥长成这个样子,剑眉星目,高挺的鼻梁,眼神里总是坚定的。

  那一日,他笑着问我要不要在一起,满眼的珍惜与爱恋,那一刻,多幸福。

  可是啊,我不能同意。

  我不想成为他的累赘,即使当时不是,现在也不是,但终有一天,我会是。

  我已经渐渐的记不起他的模样,想不起他的声音,连我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些刻骨铭心的事情,我都会忘记…

  离开的那天,大哥来送我,他舍不得,我知道,可我告诉他,我结婚了,要带着媳妇去巴黎了,我要他注意身体,要他珍重,我…

  我还说什么来着?

  罢了,想不起的,也就不要想了,刘医生说过,我现在不适合太过劳累。

  最初的时候,我只是会忘记一些细小的事情,我并未在意,但后来,我察觉到我竟然连长时间未见的明台都有些记不得了,我有的时候出了门都再回不来了,开车的时候会忘了该怎么开始,用刀的时候会想不起该割哪里…

  我终于意识到,问题已经严重到我无法控制的地步。

  没关系的,我安慰自己,不过是老年痴呆来的早了些,反正终有一天我们都会老,早一些,晚一些,又何妨?

  直到我开始耽误大哥的工作,开始给大哥添麻烦,开始意识到我已经不适合这份工作,我才明白,之于我自己,这些事情都无所谓,但,我怎么舍得拖累大哥…

  若有一天,我真的沦落到那般不堪的田地,大哥一定会照顾我,我知道,就算是兄弟情义,他也是会背上这份重压的人。

  可是,那样不行,我眼中的大哥,不是一个伺候人的,他应当是坐在那里看着书,阳光打在脸上的时候还要微眯着眼睛嫌弃一下的少爷,他只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,被我惯出了一身的毛病,都还是世界上最好的人。

  好想答应和他和他在一起,自私一次,也好。

  我原以为人生漫长,终有一天他会懂我的感情,我也会一直陪在他身边。

  可如今,我已经被判了刑,最多到明年,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,我的大哥,我的感情,我曾经的故事,通通都会被遗忘…

  然后,我会死去,再没有人记得明诚,那个曾经站在明楼身边的人,那个在建国后离开了祖国的人,那个奉献了青春给国家给明家的人…

  大哥,会替我记得吧。

  也许是第一次我叫他名字的声音,也许是劫后余生我们一起庆祝,也许是见过那天我们站在天安门前,相互凝望,却又无法互通心意…

  总是有那么一幕,他会记得吧?

  此生,终是不复相见。

  而我,连一个将你印在心里的机会都没有…

03明台

  每周都要跑一趟邮局,阿诚哥给我留下的信,这样寄下来,要到大哥八十岁了。可是,这是他交给我的任务,有什么办法?

  我原来以为,阿诚哥和大哥是一定要在一起的,或者是已经在一起了的,谁知道阿诚哥突然结了婚,跑回了巴黎。

 “又来邮信啊?”

  邮局的人已经和我熟悉了,我笑着说了声是,顺便问了问有没有我的信。

 “有的有的,”我看见他拿出一封信给我,“这个也是你的。”

  把手里的信交给那人,我有点怀疑,“就这一封?”

 “是啊,就这一封,我还奇怪呢!这次怎么不是包裹。”

 “哦…那好,谢谢了啊。”

  信封上的字我不熟悉,反复看了看,确定是给我的,便拆开了。

“明台:

你好,我是刘医生,这么说,你也许不认识我,我就是那个和明先生假结婚,一起出国的女人。

我是他的主治医生,其实,写这封信,我也是有些犹豫的,不过,既然明先生把我带到了巴黎,安稳的落下脚,我觉得,终究还是要给你一个交代才好。

明先生…过世了,就在昨天,我出门回来的时候,他自尽了。

大概是最近病情愈发严重,他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,才会选择这条路。

明先生有一封信,就夹在给你邮的那些信里,不是给明楼先生的,是给你的,我记得,应该是上次他交代我邮走的,他会仔细向你说明的。

对了,明先生的后事我会处理,他希望不要惊动明楼先生,等我都安顿好了,会将他墓碑所在地告诉你的。

1951年5月”

  我不知道自己捧着信站在大马路上是不是很蠢,可我无处可去,这些话无人倾诉,我甚至拿不定主意,到底该不该告诉大哥。

  大姐走了,如今阿诚哥也走了,大哥已快半百,这消息对他而言,太残忍。

  信!阿诚哥还有一封信!给我的信!

04明诚的信

明台

见字如面,甚是想念。

我应该已经死了的,这封信才会到你的手里,我最近愈发的糊涂了,就想着,快快写了这封信,将一切都告诉你,免得我到最后忘记。

三年前,我得知自己患了阿兹海默症,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,是不是很神奇?我也觉得。我当时就想,这一定是个玩笑,我才三十出头,怎么会得这种病?我还计划了未来至少二十年的人生呢,怎么会这样!

可是,我经历了各种检查之后,确认了,就是这种病。

我会渐渐的忘记一切,到最后,生活不能自理,成为你和大哥的负担。

明台,你应该知道吧,我爱大哥,和爱你和大姐不同,是爱情,不是亲情。所以,我写了这封信,自私的要求你,替我照顾他,即使是时常去看几次,说不上几句话都好。

大哥他容易孤独,这些年多少心里话都是和我说,如今我不在了,他这些话再没有倾诉的人,他也肯定不会写信给我的,他一定怕影响了我的生活,所以,我拜托你,多去看看他。

别让他总是喝酒,看书也不要贪黑,多劝劝他,别总是较真,他喜欢吃的东西很多都油腻,但你要看着他,不能让他多吃。

北京的冬天比上海要冷,他身上有伤,肯定会疼,你记着帮他看看炉子。他是生活白痴,你好歹结婚了,也有些生活经验。

哦,对了,他总是记不住书都放在了哪里,找起来会着急,我帮他整理了一份单子,都对应好了,你要告诉他,别弄丢了,我第一次邮信给他的时候,一起送过去的。

还有…如果,有合适的姑娘,介绍一个给大哥吧,他孤独了半辈子,若是下半生在没人陪,得多可怜啊,你说是吧?

虽然我原本是打算陪着的,不过现在看来,是不行了。

明台啊,就剩你们兄弟俩了,要好好的活着,别让大姐伤心,若是大哥结婚生子,也算是了了大姐的心愿,你说对吧?

好好过日子,我还真挺想上海的,帮我给大哥代好。

我的事,千万不要和大哥提起,我写的信足够了,若是有一天大哥结婚了,就停了吧,若是有一天大哥走了…记得把我让你留下来的那封信烧给他,或者,他临终的时候读给他吧。

明台,是我对不起你,给你添麻烦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明诚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1950年春

05明楼

  阿诚又来信了,还算频繁,一周一次,字数不多,但还好,都写的是他的生活。

 “哎呀,明台你看,”我招招手,明台不太情愿的凑过来,这孩子,这几天总是没什么精神,“阿诚说他媳妇怀孕了呢,名字都想好了,叫明忆,说是男孩子女孩子都合用。”

 “挺好的,大哥。”

 “是啊,那当然好。”

  反复的多了很多次,阿诚的字还是我教的,写的正经不错。

  打开抽屉,从走的那个月开始,每周一封,从未间断过,信已经垒了挺高,密密麻麻的记录着他的生活,很幸福。

  幸福就好,这样我失去的痛苦,也不算深刻,即使深刻,也还能用你的幸福来填补。

  阿诚,巴黎的天是不是格外蓝,你有没有想起上海,有没有想家?有没有怀念明公馆?都有的吧,不然,孩子的名字,不会是明忆…

  还好,我还有你的回忆,足以凭之度过余生…

06后来

 “阿诚哥,我来看你了。”

  明台站在墓碑前,照片上的明诚笑容灿烂,一副天真模样,听刘医生说,这是他死之前一周照的,那天他嘴里念叨着的是明楼的名字,还有他们差点殒命的那次行动。

  放下东西,明台坐在墓碑旁,从袋子里拿出两摞信。

 “大哥死了,之前进监狱的时候受了太多苦,出来之后没多久就过世了,你的信我已经烧给他了,放心吧。”

 “这些,是他在监狱里写给你的,我都没看过,他让我,一封封的邮给你,我说你们俩啊,还真是,默契的很,”笑了笑,明台的眼角有些湿润,“他特别多留了几封出来,说是时间长一点再寄给你,让你以为他还好好的。”

 “难为了我,收信送信的。”

  将所有的信都放在一个小盆里,明台点燃了其中一封,扔了进去,火苗缓慢的吞噬着盆里的信,最后只剩下一片焦黑。

 “阿诚哥,你到了底下是不是病就好了啊?那你可得记得大哥,他去找你了。”

 “他没结婚,追他的小姑娘其实挺多的,还有个大学生,年轻漂亮的,不过他没那个心思,后来赶上文革,也就没人敢追他了,再后来他出来的时候也老了,总是拉着我说你们过去那点事儿,然后说你有多好多优秀,帮了他很多忙…”

  “阿诚哥…我其实有时候也想,如果你们当时很早就在一起了,是不是也就好了?我觉得大哥就算是照顾你,也是心甘情愿的,比失去你,要好的多。”

 “你走之后,除了接到信的时候,他几乎没笑过的。”

 “阿诚哥,我给你烧了大哥的地址,等他到了地底下,你去找他吧,然后你们俩商量商量,其中一个投成女人吧,下辈子,在一起。”

 “时间差不多了,我得走了,阿诚哥,你们俩也等等我,下辈子,我还给你们当弟弟,怎么样?这次要当亲弟弟…”

07

  他虚构了一个美好的生活,幸福美满子孙满堂,而他,在他捏造的谎言中寻找心安与快乐。

  他们是彼此的得不到,也是彼此的已失去。

  仔细想来,只后悔没有珍惜在一起的那十几年。

  蹉跎半生,遗憾一世,只因我们都以为,时间还长,感情还浓,我们还会在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THEEND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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