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君荒生

还算勤劳的码字工,最近墙头有点多~

【楼诚】飞鸟

800点梗啊~这是一个随便遇到整百就想发文的girl【笑哭】

感谢 @小汐 的点梗,巴黎往事思密达~

 @余香病酒 带你点的情书出场,然而我并没让阿诚哥看...等我有机会写个后续就让他看啦~哈哈~

这是根据《伪装者》番外衍生的一个小故事~

带着王天风出场一定不是因为我喜欢双毒在一起的气场...

 @爱宝蓝 来呀来呀~快来看我的巴黎小故事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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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网能捕鱼,却不能捕捉天空上的鸟。我们终有一天不再是落网的“鱼”,而是自由飞翔的鸿鹄。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明楼

  明楼从未设想过他与明诚的再次见面会糟糕到如此地步,时间地点人物,通通不对。

  王天风说明诚的身上有“烟缸”的味道,那时明楼便知道,事情的发展已经像是断了线的风筝,飘到了他抓不到的地方,更遑论将一切导入正轨。

 “等一下!”

开门前的瞬间,明楼放下枪,在明诚讶异的目光中扯下他的外套,随手扔到一边,又用手铐反锁住他的双手,接着端起枪,抵在他的后脑处,整个过程,明诚除了露出些许吃惊的神色以外并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,甚至连怀疑都没有。

  望着背对自己的明诚,明楼重重的叹息。

 “先生?”

 “你小的时候,不是这样唤我的。”

  明诚的身体微微一僵,他清楚的记得,从他成年的那天开始,便是一直这样唤着明楼的。

  开始的时候是明诚渐渐的有了自我认知,虽然他自小就明白,他与明台是不同的,但直到他成年了,跟着明楼来了巴黎,他才真正的意识到,他与明台的差距也许并不只是出身,更多的是周遭人对待他的态度。

  最开始明楼还会因为先生的称呼皱皱眉头,但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,他尊重明诚的选择,虽然他一向没把明诚的出身当回事儿。

  太多事情就是起因不明,结局却是两败俱伤。

  比如明诚以为明楼默许了他管家的身份,自那之后,就再不肯叫他一句哥哥。

  再比如明诚说要搬出去的时候,明楼未曾阻拦,他便以为这样做是明楼期许的结果。

  然而,并不是。

 “走吧。”

  明诚永远如此,沉默而温顺,明楼深沉的叹息里透出浓浓的无奈,似是妥协。来不及细想这声叹息的深层含义,明诚已经听话的打开门走了出去。

  冷风刺骨,明诚不自觉的寒颤,虽是雪夜,月光却皎洁,即使没有路灯,明诚也看的清楚,红色的血,应在洁白的雪上,刺目,惊心。

  生与死,不过是一步的距离,明诚走出门,被明楼推搡着跪倒在地,趴在冰冷的雪地里,血腥之气在鼻尖弥漫,他甚至听不清明楼到底在说些什么,耳边是枪上膛的声音,眼前是这一枪开下去的后果。

  奇怪的是,明诚此刻如此冷静,他甚至清晰的回忆起刚刚明楼和他说的每一个字,包括那句暗示着也许他们都会因此送命的话。

  如果,从一开始他就和明楼坦白,是不是今天便不会如此被动?

  待到明诚开口说话的时候,寒意侵入骨髓,似乎每个音节都在打颤,先生先生的喊了好多句,便接着喊大哥,可明楼依旧只是逼问着让他说实话,即使是做戏,也太真实了些。

  若是此时此刻就死在这里,那明楼会不会因为没听到一句往日的称呼而遗憾?

  停顿片刻,明诚身体颤抖着,恭顺的唤了一句:“哥哥…”

  明楼努力端稳了枪,心头微颤,他从不知道,再简单的字眼儿,只要是对的人在对的时间说出来,也是能让人心口泛酸的。

 “哥哥饶命…”

  生命如此脆弱,他曾扣动扳机夺取太多人的性命,可如今,沉甸甸的枪,僵硬的手指,他清醒的认识到生命的厚重。

  转身把枪递给王天风,明楼当然下不去手,他也不可能下的去手,只是,外围还有冦荣的人,这一枪若是开不出去,那就是没有交代,他们仨也许都会折在这儿,这并不是他要的结果。

  王天风本来还看戏,没想到明楼把这个难题交给了他,免不了要骂一句,明楼这举动不就是在告诉他——给老子想个办法把人救下来!

  他妈的,把他当傻子了是吧?谁不知道明家人出了名的护短?尤其明楼,就从刚才在明诚家里说的那几句话就看得出,对于明楼而言,明诚是弟弟而不是下人。

  咬咬牙,王天风擦着明诚的耳朵开了个空枪,脱了衣服给明诚披上,戏要做全套,即使他知道这是明家兄弟给他演的一场戏,也得配合着演下去,反正大家虽然信仰不同,但好歹干的都是反侵略的活儿,更何况这是明楼的弟弟,他卖个人情也是不错的。

 “孩子可以慢慢教。”

  挑着眉看一眼王天风,明楼知道这人情不好还,不过还好他脸皮厚,之后还得继续麻烦王天风帮着运作把人送到他身边当副手,人情多了,他也就不在乎什么还不还的了,一起赖掉,刚好。

  上了车,明楼还皱着眉头,王天风刚才发疯毙了冦荣,回去他们俩免不了还得打报告写检讨,自打他和王天风分在一组,基本把他这辈子的检讨都写了!

  明诚坐在他身边,身体不停的颤抖,明楼瞥一眼他的衣服,衬衫都已经湿透,心疼的叹息,脱下自己戴手套,拉过他的手,阵阵寒意刺骨,明诚向后躲了躲,想抽出手,却失败了,只好开口讨饶。

 “先生,我不冷的…”

  立着眼睛瞪他一眼,明楼沉声问:“这叫不冷?那你告诉告诉我,什么才叫冷?”

  王天风回头看明楼一眼,冷笑一声,“现在知道心疼了,把人家扔雪地里的时候想什么了?!”

 “先生只是误会了而已,是我不好,这个时候出现,”小心翼翼的开口,明诚不喜欢别人误会明楼,下意识的就维护,“怪不得先生,若不是遇见了先生,我定是活不到明日的。”

 “你们家的下人倒是知道护主。”

  王天风的声音冷冷轻轻的,透着些许轻蔑的笑意,意识到王天风这话是对明楼说的,明诚便明白他是不想和自己说话的,低了头,再不发一言。

 “我们家的事还用不着你来操心,”明楼温柔的将明诚的手握在手里,用力的握着,帮他暖了手,回复王天风的话却冷的很,“你还是好好想想你那份检讨吧,话说回来,你识字么?”

  明诚抿着嘴想笑,可又不敢,只好憋了一口气在胸口,弯了弯嘴角,算是笑过了。

  王天风斜着眼睛看一眼明诚,勾勾唇角,露出一丝挑衅的笑容。

 “明楼啊明楼,你这辈子都赢不了我。”

  沉默片刻,明楼沉声道:“你我输赢的标准不同。”

 “哼,什么标准你都赢不了我!”

  懒得和王天风再争辩,明楼看着明诚身上的衣服实在碍眼,处处都是王天风的审美,立刻脱了外套,扔到明诚怀里,明诚不解的看了他一眼。

 “把他的皮脱了还他,穿我的。”

 “可是先生,你会冷…”

  明诚是下意识的考虑了明楼的处境,却忘了王天风此时此刻就是冷的,耳边响起一声冷哼,明诚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。

 “总比你好些。”

微微皱眉,明楼竟是一秒也看不下去了,伸手去撤衣服袖子,大有一副即使明诚自己不脱他也要扒下来的架势,明诚是真怕了,连忙把外套脱下来还给王天风,他倒是不想一天被扒两次衣服。

  接了衣服,王天风也不矫情,挑了个偏僻的角落把车停下,穿好衣服,一回头就见明楼正把自己的手套带到明诚的手上,那动作轻柔的让他直翻白眼。

 “得,你们俩爱哪儿去哪儿吧,我先撤了,后会无期。”

  明楼连头都懒得抬,匆匆应了一句,“后会无期。”

  这大概是他和明楼合作的最后一个任务,本来他们这组就是东奔西跑的凑不到一起,当然也有他们谁都不服谁这方面的原因,这次明楼也配了副官,他明天便要回国,再来也不知是什么时候,谁都没办法预料明天,这一别,保不齐就是永别了。

 “王先生再见。”

  倒是明诚注意到王天风神色似乎有异,微微点头,低声嘱咐一句,“路上小心。”

  王天风眯着眼睛打量明诚,只觉得这孩子太乖巧了些,可直觉明诚骨子里并非如此,怕是个伪装的高手,还是天生的。他鲜少看不穿旁人的想法,原来明楼是一个,如今的明诚,也算半个。

 “你倒是不必担心他,还是担心担心遇见他的人吧。”

  王天风利落的下了车,明楼这头手套也带好了,踏雪的声音渐行渐远,终于彻底安静,车子里只有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。

 “先生…”

  明诚先打破了沉默,小心翼翼的去看明楼,虽然挨了顿打,但他知道明楼即使不生气也肯定还过不去这个坎儿。

 “还疼吗?”

  明诚愣了一下,而后想到明楼是在问他身上的伤,连忙摇了摇头。

 “不疼的,先生手下留情了。”

  定定的看着明诚,明楼的心里不是滋味,他想着他与明诚总不该生疏至此,今次他来,也是想劝明诚搬回去和他一起住的,却未曾想发生这样多的事情,明诚入党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。

  明楼做了件矫情的事,而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情可能更矫情,目光渐渐下移,看了看披在明诚身上的外套,明楼转过头,望着窗外,漆黑的夜,月光明亮。

 “你的宿舍不能回了,我直接送你去火车站,东西不拿也可以,我钱包就在外套里,你直接带走就好。”

 “先生…”

 “军统这边我会给你安排新的身份,等你从莫斯科回来就是我的副官。”

 “是。”

  明诚几乎不会反驳明楼的任何决定,这次也一样。

 “阿诚啊…”

  明楼的目光胶着在车窗上,那里倒映着明诚的模样,温驯而顺从。

 “等回来,就搬来我这里住吧。”

  明诚身体一震,有些诧异的抬头去看明楼的背影,“先生?”

 “你那时要搬走,我没理由留你下来,便也就同意了,可我还是想着,你是明家人,而我也在巴黎,住在一处才是最好的。”

  明楼并不想阻碍明诚的发展,他想让明诚如自由的飞鸟般翱翔在天空,而不是如他现在,连一点选择都没有,被逼在了角落里,却抵死反抗。

 “我并不想你知道我的身份,自然也不想你卷进来,你搬出去,是最好的办法,可如今…”

  明诚攥着拳头,低声问:“烟缸是因为知道我的身份,才会来接近我发展我吗?”

  明楼沉吟片刻,答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这谎话,明诚自是不肯相信,明楼知道他的骄傲,浸润到骨子里的,这都是明楼在这些年里一点一滴教会他的,就象明楼自豪的说过,明诚是他手把手教导,起点高,自然样样都优秀,而骄傲也算是明楼教给他的优点。

  正因如此,明楼才会选择说谎,即使很容易就被看穿。

 “你叫青瓷?”

  明楼换了话题,明诚也从善如流。

 “是。”

 “谁起的?倒是处处透着文艺的味道,”明楼轻笑一声,“你们这一组,应该只有你一个人是这样的名字吧?”

  明诚微微脸红,低着头,轻声回答:“我实在是不想叫什么锅碗瓢盆杯子之类的名字,便顺着我们这一组的人,叫了青瓷。”

  明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,脸色微变,明楼透过车窗也看得清楚,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
 “先生,”明诚声音颤抖着,眼眶泛红,微微笑了,“我们这一组,就只剩下我了,他们…”

  明诚才入党一年,虽然执行了很多次任务,说到底,也还是个没见过太多生死的新人,整组都牺牲的事情以往也不是没有过,只是明诚经历的太早。

 “你要明白,这只是开始,”明楼的声音肃穆,似在安慰也似在悼念,更多的是教导,“以后你要经历的会更多,甚至有一天,你我都会是死去的那一个。”

 “不,”下意识的摇摇头,明诚的眼底露出些许恐慌,但很快就被坚定取代,“先生不会的。”

 “若不想走到那一步,你就必须记住,从你决定入党的那一刻起,就已经是个革命者,不能轻言放弃,也必须锤炼自己,从此刻起,你与我都是战士,再不能轻易掉泪也不可脆弱,没有绝对的绝境,更何况绝境也会逢生!你的命,是烟缸换来的,所以必须给保护好,不得辜负了她对你的期盼!送你去伏龙芝,也是为了以后你可以保护好自己,进而消灭敌人,记住了吗?”

  重重的点头,明诚紧握双拳,咽下喉咙中的哽咽,憋红了鼻尖。

  这样的明诚,让明楼内疚。是他因为自己的事情忽略了明诚的感受,这几年,他也的确没将太多的精力放在明诚身上,不像明诚儿时,他总是知道明诚在想什么,会做什么。

 “天亮了。”

  明楼眼底有一丝遗憾,轻轻叹气。

 “我们出发吧。”

  开了车门,明楼走到了驾驶座,刚要开门,明诚也跳下来,拦住了他。

 “先生,我来吧。”

  深深的看了明诚一眼,明楼推开他的手。

 “我送你。”

  明日也许他们都会没命,明诚此去路途遥远,前途未卜,而他更是四面楚歌步步艰辛,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相处。

  明诚刚上小学那会儿就是明楼去送的,现在想想,令人甚是怀念。

  去火车站的路上,两个人都没再开口,明诚斜斜靠在椅子上,用余光偷偷去瞄明楼的侧脸,那句再见,他不知该如何说出口。

  当时他选择搬出来,除了是他有了入党的心思怕被明楼发现以外,更多的是因为他怕自己对明楼滋生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可他们之间隔了太多,对他而言,明楼始终可望而不可及。

  明诚无法形容知道明楼和他拥有同样身份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,欣喜有之,恐慌有之,庆幸有之,绝望亦有之。

  他突然明白了,从明楼把他从家里接出来的那天开始,他们就是纠缠的曲线,他逃不开的是命运,对明楼依赖信任甚至爱慕的命运。

  明诚信命,从他遇见明楼的那天开始,他相信人胜不过天,可矛盾的是,他觉得明楼无所不能。

  车子缓缓停下,车站终于还是到了,分别来临。

  被明楼推上火车的那一刻,明诚强忍着的眼泪再也压抑不住,喉咙里的哭声还没爆发,就被明楼喝止,他只能紧抿着嘴唇,无声的流泪。

  火车缓缓启动,明诚一路跑到车厢里,一直从窗户里看明楼,就这样跑到了最后一节车厢,明楼就站在原地,凝视着他,不肯走。

  再不舍,也终究是要别离,若幸运,此次的别离会换来更好的重逢。

  明诚惶惶然的回到他的位置,昨晚到现在发生太多事情,他甚至没时间仔细想想来龙去脉。

  自然的在口袋里摸来摸去,撤了条手帕出来,擦了眼泪才想起这是明楼的衣服,连忙把手帕板板整整的折好,捧在手里,不敢用。

  明诚走的匆忙,当然什么都没带,在明楼的衣服里摸来摸去,找到了一个钱包,里面有明楼的假身份,想必这是明楼众多钱包中的一个,打开钱包,钱不算多,但也足够明诚一路到莫斯科的费用。

  脱了外套,明诚又里里外外的翻了翻,妄图翻出些能让他了解明楼的东西,最终却只翻到了一个信封,捏了捏厚度,想必里面是有信的,因为折叠着,明诚并不知道是写给谁的,打开看了一眼,愣住了,信封上只写了两个字——阿诚。

  是写给他的?茫然的抬起头望了望窗外,明诚这才想起他已经离开巴黎,接下来的两年里他都无人可问。

  他不敢打开,他怕明楼并不想让他看,也怕信里的内容不是他能看的。

  思来想去,明诚把信封重新折好,放进了原来的口袋里。

  还是等他到了莫斯科安顿下来,尝试联系明楼问问吧,又或者,如果明楼有任务来莫斯科,两个人有机会见一面的话,他先请示了明楼的意见再说吧。

  折腾了一夜,明诚实在困得很,合衣靠在椅子上,闭上眼睛,没几分钟的功夫便沉沉的睡了。

  明诚做了一个冗长的梦,鲜红的血,苍白的雪,一如昨夜。唯独不同的是,这一次和他并肩作战的再不是往日里梦中的同僚,而是明楼。他们站在悬崖边上,背对着背,手里举着枪,敌人三面包围,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THE 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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