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君荒生

还算勤劳的码字工,最近墙头有点多~

【楼诚深夜六十分】逻辑与糖

总而言之...应该是糖...

毕竟硬扣题的那部分是糖呀~

可以直接跳到中间的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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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“咔哒”

  门打开的声音这样清晰,空旷的房间里带着些许回响,长时间没有人的地方,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,到处都蒙着白色的棉布。

  站在门口,伛偻的老人努力挺直脊背,却是徒劳,年岁到了,两鬓斑白,拐杖紧紧的握在手中,生怕放开就会连一步都走不了。

 “爹,”老人身后走来一个四十几岁的男子,扶着他的手臂,“进去看看吧。”

 “诶,”声音有些颤抖,老人在中年人的搀扶下,踉跄着走到了楼梯前面,老人抬起头,顺着楼梯看上去,似是在回忆,嘴角微微上扬,“你爸呀,最喜欢这个楼梯,上上下下,跑起来都有节奏似的,他总说啊,家里有一个这样的楼梯挺好,感觉每天都能向上走似的,是不是,挺好笑的?”

 “你们俩当时住哪儿啊?”顺着老人的意思,中年人四处看了看,“楼上?”

 “你爸住楼上,我啊,就住这儿,”伸手一指面前的门,老人陷入了回忆,“那时候,你爸总是楼上楼下的跑,也不嫌麻烦,我的生活啊…都是他照顾的…”

 “不止那时候,爸不是照顾了你一辈子么?”

  是啊,老人点点头,照顾了一辈子,却没想到,先他一步。

 “走吧…去楼上看看。”

  搀着老人一步步的走上楼梯,老人似乎有些急切,总想快些走,脚下不稳,踉跄了几步,终于到了二楼,老人走到熟悉的房间里,除了一张床外,已经空无一物。

 “都没了啊…”

 “是啊,都搬走了,一晃眼好几十年过去了,这房子也几次易主,东西肯定都换了的。”

 “原来啊,这里有一张桌子,”老人颤巍巍的走到窗前,“你爸喜欢在这儿写写画画,那时候,电报也是在这个房间里的…”回头看了看床的位置,“本来是实木床的,和我楼下那个一样的材质,不过你爸说不用太大,浪费的,就小了些,”双臂一伸,老人丈量了一下,“差不多,也就这么宽吧…”

自我肯定的点点头,老人蹒跚着到了床边.

“这里有一个床头柜的,你爸喜欢在床上看书,这毛病随我了,”嘿嘿一笑,老人好像是有点自豪,“他倒是什么都学我,对了,”从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个小盒子,老人扶着床坐下来,掀开白色的布帘,把小盒子放在了床脚,然后回头看看中年人,“你爸啊,有个小毛病,喜欢吃糖,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小毛病,他也没和我说过,不过啊,我总是给他备着糖的。”

  拍拍口袋,老人有些骄傲,像是在期待着谁的赞赏。

 “是,爸也受你照顾了,”走过去,伸手想把老人扶起来,“脏的。”

 “无妨,无妨,”慢慢的摇头,老人并未起身,抚摸着床畔,眼角有些湿润,“一晃啊,几十年,当时我们是谁都没想到,能活到这么久的,是不是啊?七老八十了,还来故地重游,可惜…你没办法陪我一起…”喟叹一声,老人低垂着头,“阿诚啊…要是你也一起来,该多好…”

 “爹…”

 “罢了,你出去吧…我想独自待会儿…”

 “爹…”

 “出去!”生气的用拐杖撞击地面,老人怒吼着,“我还没老到这么没用的地步!”

 “好好好,您别生气啊,”立刻妥协了,中年人有些不放心的嘱咐,“有什么事儿就叫我,我就在门外。”

 “嗯。”

  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,中年人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,转身出去了。

1942年

 “大哥?”

  系好领带,透过镜子明诚刚好看见明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,不解的歪了歪头,“不换衣服,发什么呆啊?”

 “看看你穿什么衣服,”说着明楼站起来,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西服,“和你配套,免得新政府的那些小秘书总算是对你垂涎三尺。”

  无奈的摇了摇头,自从家里只剩下他和明楼,好像一切都向着脱轨的方向发展,最初明楼痛苦的那段时光像是他最清闲的时候,自从明楼渐渐好起来了,倒是比原来更加肆无忌惮。

 “就算穿的一样,我不也要去周旋?”最后照着镜子检查了一遍着装,明诚回头帮着明楼系扣子,“明长官再不快点,吃不上早饭了。”

 “刚好,减肥,”握住明诚的手,明楼笑道,“免得你总抱怨我胖。”

 “你最近都瘦多了,”皱皱眉,明诚有点头疼,“连轴转有些日子了,都没好好吃饭,再说,这早餐才是应该重视的,”晃晃手臂,“明长官,放开我吧,不然你不仅没有早饭吃,衣服都穿不好了。”

 “行,听你的,”松开手,明楼拿起领带系好,“昨天下班的时候你今天的题目已经放在抽屉里了,上班后记得去看啊。”

 “还有啊?”苦着脸,明诚一脸无奈,“我不就是之前犯了点小小的逻辑错误么,至于一连两个月都出逻辑题么?”

 “今天是考试,”眯着眼睛笑了笑,明长官的表情像只狐狸,“考过了,以后都不会再考你了。”

  还有些不情愿,但明诚知道他是肯定拧不过明楼的,只好点了点头。

 “说好了啊,最后一次。”

 “恩,”点点头,明楼笑的很坦诚,“最后一次。”

  到了新政府,明诚安排了下今天的工作,就打开了抽屉,他是怎么都没想到,这最后一题,简直就是寻宝游戏啊!

  从秘书处寻到了明楼的办公室,最后又回到了明公关,在各种各样的线索里,终于推理出了那些零散提示里指向的人——明楼。

  磨着牙,明诚捏着最后一条线索,匆匆的赶回了新政府,已经是下午,明诚竟然就这么忙活着跑了一天,推开明楼办公室的门,气冲冲的往里走。

 “哟,这是合格了啊?”

  明楼竟然是坐在沙发上在等他的,回头锁好门,明诚走到明楼面前,从口袋里拿出四五张小纸条,扔在茶几上,然后冲明楼一伸手。

 “给我吧。”

 “什么啊?”似笑非笑的看着明诚,明楼装傻,“进了门不叫人,二话不说就伸手啊?”

 “大哥…”别别扭扭的叫了一句,明诚执意伸着手,“糖!”

 “还不错,”从口袋里摸出来一盒糖,放在明诚的手心里,明楼抬着头笑看他,“奖励,这可是我托人从巴黎带的,你最爱的牌子。”

  抿着嘴唇笑了笑,明诚也懒得理会他的戏弄,打开盒子,捡了一颗放进嘴里,酸酸甜甜的味道刚好,盒子向前一伸。

 “你也来一个。”

 “我可不吃,牙要疼的。”

 “不吃算了,”收回盒子,明诚眼睛一瞪,“我还舍不得呢。”

  盖上盖子,明诚随意把糖放进了口袋里,抬头看明楼,有点不满,“我费这么大劲,就一盒糖的奖励啊?”

 “怎么?还嫌少?”

 “明长官给的,怎么敢嫌少?”白了明楼一眼,明诚叹了口气,“就是这一天时间浪费了,好多事情还没做。”

 “新政府的事情,少做一点是一点,那么认真做什么。”

 “是是是,明长官说的对,不过电报总是要接的吧?”明诚背过身摆了摆手,“我走了啊。”

 “阿诚啊…”

 “嗯?”回头看看欲言又止的明楼,明诚迷茫,“怎么?”

 “没什么,就是不明白你什么时候开始爱吃糖的。”

  明诚神秘的笑了笑,“秘密。”

1927年

 “阿诚啊,别害怕,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,谁也不敢欺负你的。”

  蹲在明诚的面前,明镜眼里还带着些泪光,小心翼翼的哄着,“以后有什么想要的,就来找我,找明楼也行。”

  明诚瑟缩着躲了躲,怯怯的看着明镜,颤抖着嘴唇,想说又不敢说。

 “有什么想说的,就说出来,”明楼皱了皱眉头,心疼的紧,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好,“大声点说,怕什么?”

  明楼的声音大了些,明诚不自觉的抖了一下,声音颤抖的说了一句,“对…对不起…”却并没有掉泪,只是眼神里多了些恐慌。

  明镜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明楼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,抓抓头发,有点烦躁,明台捡回来的时候还不怎么懂事,什么都是从头教起,性格也开朗,自然是不会出现明诚这种情况,所以明楼莫名的不知所措。

  就在明楼还想着怎么道歉的时候,明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,伸着脖子看明诚,眨眨眼睛,快速跑回房间里,这声音引起了明诚的注意,顺着声音看过去,明台正转过弯,跑到楼上了。

  明诚直愣愣的看着楼梯,突然觉得刚才明台跑步的声音,生机勃勃的,煞是好听。

  没一会儿,明台又跑下来了,塞了个小铁盒子给明楼。

  微微一挑眉,明楼有点不解。

  明台的眼神落在明诚身上,然后冲明楼招招手,明楼蹲下来,明台凑上来,低声在他耳边说道:“哥,给他点糖吃,他可能就开心了。”

  明楼完全不能相信这个说法,糖这东西,在他看来出了增加牙痛的感觉,没什么好的。

 “真的,我不开心的时候都这么做的。”

  将信将疑的看了看明台,最后明楼妥协了,寻思着可能小孩子比较了解小孩子的心思。

  坐在明诚身边,明楼把盒子往他手里推了推,可明诚却躲开了,明楼不由分说的把铁盒子塞进他的口袋里。

 “明台说了,吃了心情会好。”

  还是不太敢看明楼,明诚慌张的快速点头,惹的明镜又哭了一阵子,明楼则是一个劲儿的叹气。

  折腾了一天,终于把明诚安顿下来,等人都走了,窝在床上的明诚动了动,四下打量着他的新房间,还有些不相信,捏了捏脸,疼的,看来不是梦?

  脱衣服的时候,摸到口袋里的那个铁盒子,明诚拿出来,拧开,看着里面透明的糖果,捡起一颗放进嘴里,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蔓进了心底,甜的他哭出了声。

1978年

  在外面等了许久,都没听见里面有动静,眼看着已经要晚上,中年人决定还是进去看看,敲了敲门,无人应他,没来由的心慌,中年人推门而入,老人竟然是躺在床上睡着了。

  蹑手蹑脚的走过去,中年人轻轻拍了拍老人的肩膀。

 “爹,醒醒,我们回去吧。”

  老人睁开混沌的双眸,目光却没有落在中年人的身上,越过他,望着他身后的那面镜子,他的阿诚总是喜欢站在那里,他就在这儿看着,看着,一直看着,怎么都看不够…

 “爹?”

  看啊,他的阿诚,正系领带呢,十指纤纤,骨节分明,好看得很,领带绕过他的手指,动作灵巧。

 “阿诚…”

  中年人慌了,回头看了看,空无一人,转回身的时候,眼睛已经含着泪。

“爹,您说什么呢?爸,爸他上个月已经没了…”

“阿诚…阿诚…”

老人不停的唤着,那人似乎是才听见,回头看他一眼,有些嗔怪。

 “犯懒啊,不许耍赖,快换衣服,上班了。”

 “不对…”老人低声呢喃,“不是这句…”

  他要听的,不是这句啊…他们陪在彼此身边,一辈子了,从上海到巴黎,从来没分开过,他的阿诚,用低沉的声音说出来的每个字,都好听,可他啊,有最喜欢听的那一句。

  眼前的人笑了笑,明媚的像是艳阳天。

 “大哥,”伸出手,他的阿诚声音清浅温柔,“跟我回家吧。”

 “诶…”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THE 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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