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比肩》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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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滴！滴滴！滴滴滴！”
“行了，”太阳穴剧烈的跳动着，明楼的头痛感愈发明显，出声制止还在粗暴按着喇叭的明诚，“别摁了，”望着堵在车子前面的核桃摊子，又看一眼明显烦躁的明诚，“下车去买点核桃吧。”
“哈？”
“大家都需要补补脑子。”
明诚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，打开门走下去，听话的去买核桃。
坐在车子里，明楼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明诚的身上，让他买核桃不过是个借口，只是不想两个人都困在这么闭塞的空间里，相互影响心情罢了。
明诚似乎是在和那个卖核桃的讨价还价的样子，不过依旧面色凝重，明楼不自觉的勾了勾唇角。
想起在巴黎的时候，只要有明诚在，就从不让他去买菜，后来明诚去了伏龙芝，临走的时候给了他一张单子，上面写满了什么地方能买到做中国菜的食材，还嘱咐他，去的时候要说自己姓明，是弟弟拜托他来这里买菜的。
最开始，明楼总是忘记，买了菜就回家，也是突然有一天，有个见过他的老板问他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明诚的先生，他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回事儿，就提了一嘴，结果那天买菜的价格打了八折，明楼这才明白，原来明诚给他列的单子都是熟悉的老板，不仅菜新鲜，重要的是他已经谈好了折扣，那时候明楼才意识到，没了明诚，他连基本的生活似乎都有了障碍。
就这么盯着明诚直到他付了钱转身，明楼快速的转移了目光，有点心虚。
看一眼被明诚扔在副驾驶的核桃，明楼暗自乍舌，心说这是心情不好，花钱发泄？
“你这是买了多少？”
明长官只是好奇而已，不过似乎语气过于生硬，明诚没好气的回答：“十斤。”
“这么多？”
这一次明长官也不过是表示惊讶，毕竟十斤核桃是多少，他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概念，只是觉得，家里就他们三个人，恐怕吃不完，脑子能补成什么样他不知道，不过肯定得撑死。
“家里那么多人呢！”话一出口，就察觉出自己语气不好，明诚微微一皱眉，补充了一句，“那卖核桃的说十斤便宜，我算了一下，挺合适的。”
明楼并不意外于这个解释，就象他说的，连在巴黎明诚都能拿下折扣来，在上海更是理所当然的，这些年几乎都是明诚打理他们的生活，想来也是一早就学会了勤俭持家的方法。
“明台一定很难作决定。”
就在明楼还在回忆巴黎的时候，明诚的话将他拉回了现实。
是啊，明台现在应该已经接到消息了，知道要刺杀的人是他，按照明台的脾气，肯定搅得他们今晚都不得安生。
“走吧。”
没得到明楼的答复，明诚愤懑的继续狠狠按着喇叭，他知道，今天这一切，说起来都是他惹的祸，他没理由埋怨明楼的任何决定，可是，他比谁都了解明楼，自然知道这个残酷的决定对于明楼而言同样是个难题，无论明天明台是否会去执行任务，都不是他们想见到的结局…
换了衣服，明诚把核桃拎到楼梯口，拿了把锤子，坐在楼梯口开始敲核桃，明楼听到声音从书房里走出来，也跟着坐到楼梯上，明诚抬头看了他一眼，似乎是有点意外。
“你这声音就快传到隔壁栋了，我还不能出来看看？”
没搭理明楼的调侃，明诚继续用力的敲核桃。
“这锤子不是咱家的吧？”
“不是。”
“哪儿来的？”
终于又抬起头看了明楼一眼，明诚似乎是要爆发，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，继续低头锤核桃。
“买核桃的时候让他送的。”
“你还真会算计啊，”哭笑不得的看着还在闹别扭的明诚，明楼想起明镜前些日子半真半假的向他要明诚过去帮忙，摇了摇头，“怪不得大姐都向我借你。”
愣了一下，明诚微微一皱眉头，“大姐有什么事，吩咐我去办就是了，说什么借不借的，”端起放着核桃仁的盘子放到两个人中间，明诚语气柔和了点，“吃吧。”
“也是，”拿了个核桃放到嘴里，莫名觉得有点苦，明楼皱起眉头，“这核桃怎么回事儿，苦的。”
“苦？”顺手把刚敲开这个塞到自己嘴里，明诚茫然的看了明楼一眼，“大哥，你味觉出问题了？”
一时语塞，明楼只能又拿起来一个，皱着眉头继续吃，时不时看一眼还在敲核桃的明诚，总觉得自己像是在欺压他，下意识的就拿了个核桃仁举到他嘴边，等明楼回过神的时候，两个人都愣住了。
嘴唇上是核桃仁略硬的触感，明诚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，眼神有些惶恐的看着明楼，不知道该吃还是该拒绝。
明诚小的时候，最开始被带来那阵子，明楼也是喂过他吃东西的，毕竟那时候他除了明楼以外谁都不亲近，所以明楼自然对他格外上心些，后来他和家里的人都熟悉起来，也渐渐长大了，明楼就再没喂过他，想想也正常，一家子大男人，哪儿能互相喂来喂去？尤其他十几岁就跟着明楼去了国外，那之后几乎都是他在照顾明楼，更不可能被喂什么东西了…
于是，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，明楼也是心慌，恨不能剁了自己的手算了，怎么就能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来？看看明诚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，明楼更是体会了一次什么叫不知所措，收不收回来，都是个问题啊。
“乒！乓！”
粗暴的开门声，猜想大概是明台回来了，两个人更是同时慌张起来，不过明楼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，淡然的把手缩了回来，若无其事的把核桃放到了自己嘴里。
明诚则是彻底懵了，看一眼明台，勉强敛下心思，不敢去想那核桃是不是沾了他的嘴唇又进了明楼的嘴里，只能闷头继续用力敲核桃。
明台不负所望的开始闹脾气，话里话外的试探，句句带刺，明诚放慢动作，听着明台和明楼两个人之间暗流涌动的对话，免不了担忧。
应该是猜到了吧，按照明台的聪明劲儿，可又无法确认，也并不知道明天的计划是不是真的要牺牲明楼的性命…可他们现在什么都不能说，不然明天的任务肯定会出问题，况且，这是最重要的一关，过了，明台以后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就又增大了一点…
“那大哥为什么不结婚？！”
这么胡搅蛮缠的问题，也就明台问得出来，不过明楼的态度也确实令人恼火就是了，明诚的目光在明楼和明台之间游弋，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插嘴，明楼似乎是看了他一眼，他不是很确定，所以并不知道该不该开口。
“大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。”
目光不受控制的向明诚看过去，半路上却又硬生生的收了回来，明楼现在不仅要把手剁了，看来是连眼睛都得挖掉了才行。心情不佳的打发走了明台，眼睁睁看着他拿走了所有的核桃仁，只好安慰自己拿去给他补补脑正好。
“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。”
愣了一下，明楼险些就要以为明诚说的是——他好像知道了你喜欢我。
顿了一下，明楼随便回答了一句，他突然觉得需要补脑子的其实是他自己，早知道就不让明台把核桃仁都拿走了。
正后悔，感觉到有什么碰他手臂，明楼低头看了一眼——刚剥好的核桃仁，顺手就接了过来塞到嘴里。
嗯，明楼暗自点了点头，这个不苦。
做饭的时候明台又闹了一场，吓得明诚出了一身的冷汗，差点以为明台真的会提前完成任务，还好只是虚惊一场，明楼冲他点了点头，明诚便知道不会有什么危险，转身又做饭去了。
出去吃饭的时候诡异的气氛，明诚觉得还挺像他们在巴黎的时候。
没受明台的影响，明楼倒是吃得很饱，太久没尝到明诚的手艺，还真有点想。
吃过饭，明楼破天荒的决定去刷碗，明诚也没拦着，估计是因为心里面郁结，想找点事情做吧。
“我…真的不用去看看他？”
从明楼手里接过洗好的盘子空空水，明诚拿着抹布擦干之后放到了柜子里，询问的看着明楼。
“不用，”顿了顿，明楼叹了口气，“我们不是也这样过来了么。”
想起巴黎下着雪的那个晚上，明诚苦笑着摇了摇头，“当时王天风还挺像个好人的，怎么转脸就成了疯子。”
“好人？”挑着眉看了明诚一眼，明楼嘲笑道，“他要是好人，那我们就是圣人，”瞥一眼明诚，又想起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因王天风而起，明楼咬咬牙，“早知道当年就应该崩了他，干脆点，也免了我怕暴露你而演的那一场戏！”
“大哥…”迟疑的唤了一句，明诚终究还是说不出什么，“我还是先去给郭骑云发报吧…”
看了看明诚，明楼无声的点了点头，他知道，明诚只是想找个借口去楼上看看明台，即使不能真的安慰些说什么，也好歹陪在门口。
发了电报，明诚再出来的时候，楼下的灯已经都关了，蹑手蹑脚的关了二楼走廊的等，明诚站在明台的门口，几次想要敲门，都还是忍住了，明楼说得对，这是他们都必须经历的事情，没有谁是例外。
扶着扶手向下看去，明诚迟疑了片刻，轻手轻脚的走下楼，还剩下最后几个台阶的时候，停了下来，犹豫的望着明楼的房门，最后坐在了楼梯上。
明楼听见了，明诚下楼的声音，他坐在沙发上耐心的等着，可明诚并未敲门，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安心，低头看了看时间，明楼轻声叹气。
沙发旁的小桌子上放着他们四个人的照片，和新政府办公室的不同，这张照片里有明诚，他喜欢坐在这个位置上看书，偶尔回头就能看见这张照片。
等了片刻，明诚依旧没有进来，也没有离开的声音，明楼便望着房门发呆，今夜注定他们都失眠，没有谁能真的稳得住心神，他们担心计划无法顺利，明台则是还搞不清他们的身份，无论谁，都在做一个心理准备，也是个艰难的抉择…
终究，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，他们都已经万劫不复…
望着桌子上的那张照片，明楼的心口泛酸，眉头还紧皱着，却已经想起了拍这张照片时的情景，明诚是被他们硬拉了进来的，可是，明诚的笑容很灿烂…
唇角微微翘起，明楼就这样出神的看着明诚的笑容，他好希望有一天这张照片可以堂而皇之的摆在任何地方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只能摆在家里的客厅，摆在他的书房。
明诚是多么委屈又是多么的小心翼翼，连一张合照都不敢奢求，而奢求了以后竟是如此开心…
盯着房门，明楼好想冲出去看看，明诚是不是还在门口，如果还在，他好像将自己才发觉的这点心意全部都吐露，明天，那样未知，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有可能回不来，又或者他们三个人都回不来了，到那时，他的感情他的心思就会成为带到坟墓里的秘密…
明诚一定还在门口，就像明台会在不安的时候靠近明镜一样，明诚只能依赖他而已，只是，现在的他们，没办法像小的时候一样罢了，明诚再不会悄悄的和他说心事…
如果一切都成了秘密，会遗憾吗？会吧，明楼不是很确定，但他可以确定，如果现在冲出去向明诚坦白了他的感情，他一定会后悔。
罢了，就算一切都成为秘密又如何？这世界上，本就是很多事情都是秘密的，他的生活更是由各种各样不同种类的秘密和谎言堆砌，多一个，又何妨…
若是明天真的回不来，那么就让他带着这个秘密，来世再寻找明诚吧，到那时，也许他们就有宽容的环境合适的身份，也许…有机会和明诚相恋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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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个困得已经睁不开眼睛的girl拼死更新...
只是为了和你们分享一个为了阿诚哥而纠结的大哥而已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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