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比肩》2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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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接下来，该解决孤狼了。”
桂姨是孤狼的事情，暂时还不能告诉明镜，这次明镜带着桂姨去苏州也不知道会不会让桂姨查到些什么，不过还好，他们吸取了上次到教训，这次明镜身边都跟着他们的人。
“放心吧，大姐在苏州很安全。”
“大姐的安全我倒是不怎么担心，在家里，桂姨也翻不出天来，只是…”
“只是什么？”有些不明白明楼为何还是忧虑，明诚追问道，“南田洋子一死，孤狼肯定孤立无援，这时候要铲除她，也并不是不可能…”
“不，”摇摇头，明楼若有所思，“我倒是觉得，我们应该进一步，获取她的信任。”
诧异的瞪大了眼睛，明诚自然的点了点头，可看了明楼一眼，就明白这个获取信任的任务是非自己莫属，没来由的觉得有点委屈，但很快又变成了无奈，见明楼已经走到了门口，明诚连忙跟了上去，许是因为肩膀受了伤，这会儿他还有些郁闷，便随口抱怨起来。
“唉，在外面天天演，回到家里还得演，这日子可真难过啊。”
明诚的叹息声格外大，自然是有刻意的成分在里面，明楼挑着嘴唇露出一丝浅笑，倒是很难见到明诚像撒搅般的抱怨，他乐得当被抱怨的那个。
“你还好，有我陪着…”
明诚挺想笑，今天的明楼看起来有些不同，竟然也学会了安慰他，大概是任务完成的很顺利，连明楼都放松下来了吧。
“想想明台，他才是演的最孤独的一个…”
“今天过后，你的身份怕是瞒不住了…”望着明楼的眼神里满是担忧，明诚语气无奈，“咱们家的小少爷，恐怕要大闹一场，心里才舒坦些。”
“闹就闹吧，”苦笑着，明楼点点头，“也是得闹一场，不要太过分就好，只是可惜，到底还是把他卷了进来…”
明诚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安慰明楼，只好无措的低头看了眼手表，仅仅一个简单的动作，明诚就吃痛的呻吟，明楼看得皱起眉头。
“时间差不多啦，我们该出去了。”
责备还未说出口，就被明诚的话给堵了回来，明楼只好作罢。
“怎么了吗？”
看出明楼的欲言又止，明诚以为他还在担心明台，便出口安慰，“放心吧，最难的一关已经熬过去了，等会儿南田洋子遇刺的消息就会传过来，你耐心的再等一下吧…”
“阿诚…”低低的喟叹，带着些许心疼与无奈，“唉…罢了，没事。”摇摇头，明楼最终还是说不出那句——若是你没有也卷进来，该有多好…
这是真心话，也是违心话。明楼希望明诚能一世平安，做个学者，结婚生子。却又眷恋现在有明诚陪在身边，与他共同进退的安全感。
换作以前，明楼肯定是更倾向于前者，即使后者让他更加舒坦，但他也是希望明诚可以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，他领他回家，就是为了让他有一个好的未来而已…
但是现在，明楼并不能确定，到底哪一个更好一些，明诚唤醒了他心里久违的温暖与爱意，同时也让他拾起了曾经被丢弃的占有欲和自私…
“回家还是要缝合一下，”还是担心明诚的肩膀，明楼低声嘱咐，“好的快一些，不要留下后遗症。”
“诶，知道了。”
明诚总是温和的笑，几乎从不否认他的决定，明楼喜欢看他这笑容，让人安心，让他温暖，也总能让他找到答案…
“发型怎么样？”
明诚一愣，心说这大少爷就是不一样，心情变的这个快啊…
“真像汉奸。”
“你现在和明台一样，说话越来越没规矩。”
明长官努力的想要维持自己的威严，不过，任务成功和明诚的笑容总让他唇角不自觉的上翘，说起话来也少了些威慑多了点嬉笑。
“我们说话坦诚而已。”
明诚自然也知道，再演下一场之前，他和明楼都需要放松心情，刚刚完成这么大一个任务，不能好好庆祝，还要担心明台，还有一大堆的人和事情要应付，他们也就只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，开开玩笑。
“看来我要学大姐整肃家风了。”
明楼一本正经的表情看起来实在好笑，明诚满脑子都是他被明镜罚跪的样子，怎么也没办法把整肃家风和明楼联系在一起，好不容易憋笑到明楼转身，明诚的笑容瞬间扩大，却没想到明楼又转了回来，立刻有些慌张。
眯起眼睛看着明诚略有些放肆的笑容，明楼也笑着摇了摇头，意味不明，伸出手指在空中点了点，却没再说什么，转身之后，唇角渐渐上扬，明长官心情大好，毕竟明诚这样的笑容，难得一见。
这一刻明楼觉得，当年让明诚留在他身边，是最明智的选择。
…
站在门口，明诚能清晰的听见里面明楼和汪曼春对话的声音，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，不过更感叹的是明楼这张颠倒是非黑白的嘴，想必汪曼春这一次又被骗的晕晕乎乎的，觉得明楼对她是动了真感情的。
说起来，汪曼春和明楼也算是青梅竹马，不过明楼到了巴黎之后的事情，汪曼春是一无所知，年少时的陪伴，相知相许的感情，这样依赖明楼又轻易的相信明楼，也是情理之中的吧…
何况，明楼那样优秀，无论是谁，都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…
侧着头，明诚望着门发呆，这样看来，他和明楼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，从他被明楼带回明家的那天起，十七年来，除了在伏龙芝的那两年外，他竟是从来未与明楼分开过的…
朝夕相对，产生感情也是理所应当的吧？只是，产生爱慕之情，却是意料之外…说是爱慕，也并不准确，明楼之于他，除了是喜欢的人，更多的是兄长是老师，是将他救赎的那个人，所以，明诚有事会分不清楚，对明楼，他的仰慕到底是来自于对某个人的憧憬，还是真的为了这个人而心动…
“明先生。”
蓦地回过神，明诚看着眼前的日本军官皱了皱眉头。
“藤田芳政先生请明楼先生过去。”
“现在吗？”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房门，明诚试探着，“明长官似乎…”
“现在。”
看来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，明诚点点头，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…
跟着明楼走出新政府，刺杀南田成功的喜悦渐渐褪去，留下来的只有对未来形势的担忧，无声的交换眼神，明诚知道，这一次和藤田芳政的对话，并没有让明楼更安心。
“藤田芳政，要全面接手特高课的所有工作。”
明诚愣了一下，透过后视镜看一眼面无表情的明楼，“他是日本那边的老牌特工，派来上海主持工作，大哥，他很麻烦啊…”
“是啊，我也正是担心他的手段，恐怕不是南田洋子能比得了的，”轻声的叹气，明楼面露愁容，“虽然这件事情我们没有嫌疑，但不代表他不会怀疑…以后的日子，会更难过，他才是我们真正要面对的对手。”
“这次的事情，他没有为难你吗？”
“倒是没有…”想起藤田芳政给他看的文件，明楼唇角上扬，语气有些庆幸，“还好我们当时发报的时候比较谨慎，再就是我们在陆军医院留下的线索，已经起效，藤田芳政正顺着那条线去查。”
“那就好，”松了口气，明诚点点头，“还是大哥思虑的周密。”
语气中难免有了赞扬和佩服的情绪，明诚透过后视镜看着明楼，笑了笑，明楼则是淡然的点了点头，转头看向窗外。
“你今天，心情似乎格外的好？”
明楼有些意外，明诚一再的表达自己的情绪，毫不掩饰，眼底的崇拜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样。明诚的眼睛本就清澈明亮，情绪从来都能看的清楚，为了掩盖自己的感情以便于间谍的工作，明诚受了不少相关的训练，现在倒是能好好地利用这双眼睛，蒙蔽了不少人。
只是明楼总能分辨得出，明诚的眸光中，浮动的是虚情假意还是真情实感。
“事成了，当然高兴，”明诚粲然一笑，“以后的事情，明天再说。”
“没错，”赞同的点头，微微一笑，明楼回过头，刚好看到明诚的笑容，怔了片刻，才缓缓的开口，“明天的事情，明天再担忧，今天，此时此刻，才最为重要。”
直到这一刻，明楼心口的那块石头才被稍稍的挪开了些，他们的确还有很长的路要走，明台的事情也还没解决，但是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？他今天保住了明诚的性命，护住了上海的地下党，他们都还健康的活着，还能呼吸，还能聊天，明诚的笑容一如往昔的灿烂，他们之间依旧铜墙铁壁，除了明台和他们会互相知道身份让他有些别扭以外，所有的事情，都还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。
明楼很满足，心情大好，所以即使下了车，察觉到明台已经到家，也并没有多少担忧，兵来将挡，自家兄弟，哪儿那么多说道？
“他已经回来了。”
“反应该做好了。”
明诚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回答，愣了一下，追上明楼的步伐。
“他心里指不定憋着多大的火呢！你还想着吃？”低头看了看明楼的肚子，明诚这会儿可没心情和他开玩笑，“他能这么安安静静的，没把房子烧了已经很不错了！”
欣赏够了明诚惊慌的样子，明楼淡然的开口，“该面对的总要面对，怕什么？”轻轻一点明诚的胸口，笑道，“反正你得帮我。”
明诚还来不及说不帮，明楼就已经快步的走进了明公馆，连忙跟了上去，原以为等着他们的会是怒气冲天的明台，谁知道客厅里并没有人，安静的有点可怕。
明诚凑到明楼的耳边，低声说道：“暴风雨前的平静啊…”眼睛四下看了看，“我可没闻到什么饭菜的香味，我只闻到了硝烟味。”
明楼倒是轻松的很，脱掉衣服自然的搭到明诚的手臂上，“我不信他敢怎么样，”看一眼明诚的手臂，想起来他身上还带伤，本想拿回来，谁知道明诚一躲，明楼只好皱了皱眉头，“等会换了衣服下来，缝合伤口。”
“好，”点点头，明诚大步向楼上走，才走了一半就看见明台走了下来，有些意外，“明台，你…”
话还没说完，明台伸手一推，直接就把他推下楼梯，更不巧的是，那一下刚好戳在他的伤口上，明台这会儿怒气冲天，自然不会手下留力，疼的脚下一软，明诚险些站不住，堪堪扶着楼梯的扶手，连连后退，可还是使不上力气，本以为就这么摔下去了，却在楼梯口的地方，感觉到身后有人扶了他一下，而后稳稳的把他搂在了怀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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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少爷终于还是发火了的说...
于是阿诚哥受伤了，于是大哥实力心疼啊！
我好害怕写到后来的感情戏就不像他们了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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