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比肩 44
44
呆呆的看着明楼眼底弥漫着的笑意，明明只是微挑起的嘴角，看在明诚的眼中，这笑容却似乎绚丽的烟火。
“大哥…”
小时候，明诚唤他大少爷，再大些唤他哥哥，近年来唤他大哥，明楼却是从味发现，只这两个字，就已承载了太多的情感，是他太大意，如今细细回想，确是负了明诚的一片赤诚…
想说的话太多，竟张口结舌。明诚垂下眼睛，掩住心中的纠结，他自是了解明楼，只一个眼神就看的穿任何人，何况是一直生活在一起的他们。
“明楼啊，走，我有事和你说。”
还好明堂突然出现，不然明诚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糊弄过去，冲明堂点点头，转身去拿红酒。
“我们上楼谈，这里人多嘴杂，”明堂摆摆手，“阿诚啊，拿了酒上楼就好。”
“是。”
明楼微微一皱眉，他怎么听怎么觉的别扭，跟着明堂到了二楼的露台，还没等明堂开口，他便先声夺人。
“大哥是不是对我们家阿诚有什么误会？”
愣了一下，明堂压根没听懂明楼说的是个什么意思。
“阿诚这孩子，从小我就养在身边，脾气性情都是一等一的，我不知道大哥处处防着他，是不是…”
尴尬的笑了笑，明堂有点意外，他原以为明楼一直没提起他的态度，那应当就是默认了明诚是应当防着的，可今天…是怎么了？
“哪儿有的事，阿诚不是一向很懂事，哪儿能得罪我？不过就是…”
“不过就是我对他的态度模糊了些，大哥不知道该怎样待他，而且阿诚太过八面玲珑，过于讨巧反而让您觉得他有别的企图？”
想说的话都被明楼抢光了，明堂的笑容愈发尴尬，看看明楼了然的神色，只好点了点头，“你说的都对，以前我是觉得，我这个态度你既然没反对，那肯定就是没事。”
“大哥，我知道您有很多问题要问我，也知道您有很多话想说，都是明家人，我也不遮遮掩掩，”明楼态度和语气都格外诚恳，眼神真挚，“对于我而言，阿诚和明台是一样的，都是我的弟弟，也不分什么尊卑大小，我这么说，您明白了么？”
眼底闪过一丝讶异，明堂从没想过明楼会维护明诚至此，轻眯双眸，压低声音问道：“你…不是干了什么要命的事儿吧？”
“大哥，您这是哪儿的话呢，我不过是个经济顾问，平时看看文件，出出经济政策，能有什么要命的事儿？”
仔细的打量着明楼，企图从他的目光中寻出些心虚或者遮掩，可明楼目光坦荡，这让明堂疑惑更甚。
“你水太深，我看不透。”
摇摇头，明堂叹了口气。
“明楼啊，你得知道，阿诚和明台纵然你是当成亲弟弟的没错，可你和明镜才是明家的血脉，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，你们这一脉可就断了啊！”
“大哥，这都什么年月了，您还这种老八股的思想呢？”含笑看了明堂一眼，余光瞄到明诚已经要来了，明楼主动换了个话题，“您叫我来，什么事儿？”
“你看看，被你拐的，差点忘了，”轻轻一拍额头，明堂有点无奈，“不就是你和汪家那丫头的事儿，你跟我说实话，你是不是还惦着她呢？”
明楼看了他一眼，没答话。
“汪家的人不能碰啊！”
才走到近处就听见明堂恨铁不成钢的一句，明诚抿嘴想笑，忍了忍，上前一步给两个人递了酒。
“大哥和汪处长不过是工作上的来往而已。”
解释完了，明诚便退后半步不再多言，琢磨着要不要寻个借口，先去明台房里偷表去。
明堂如有所思的看明诚一眼，又看看明楼，反复确认，“真的？”
“真的。”
明楼并未过多解释，明堂却也没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，像他说的，明楼水太深，他不过是求个心安，到此也就可以了。
刚好阿香叫明诚帮忙，他也就借着这个借口离开了，帮阿香取了东西，又去明台的房间拿了表，明诚回到露台的时候，明堂已经走了，估计是该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，便没再多逗留。
“大哥，”站在明楼身边，明诚把表拿出来给他看了一眼，“拿到了。”
“嗯，”略略点头，明楼极目远眺，却并未看到明台，微微皱眉，“行动吧。”
“这么快？”吃惊的看一眼明楼，明诚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听错了，“就今天？可是，明台他…”
“丧钟敲响了。”
看不见明台，明楼就猜到王天风来了，他是来宣布任务的，而明台即将上路。
定定的看着明楼，良久，明诚知道，这个决定他们都做的很艰难，明楼更是已经将自己逼到了绝路上，若是可以，明诚并不想由他来执行这些行动…
明诚一言不发转身就走，明楼微微侧身去看他的背影，步履匆匆。
…
一直未知的明天，到明楼接到电话的那一刻为止，变成了已知。
明楼步步为营，却还是算不到明台已经如此优秀，他输了，输给了和王天风的那个赌。
“青出于蓝，而胜于蓝。”
这句话，他们都懂，明台这一组，都即将走上绝路。
这一刻，明诚竟是分不清心中的庆幸多一些还是失落多一些，但他知道，明楼一定是心痛最多，绝望更甚。
接下来的每一步，都会异常难走，还好，明镜不在上海。
王天风说他替补了，明楼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，所以当接到王天风被捕的消息的时候，明楼并不意外，这是王天风死间计划的开始。
“汪曼春审讯王天风还需要些时间，我们必须在这期间把证据都坐实，”揉揉眉间，明楼语气沉重，“明台那边，怎么样了？”
“已经按计划进行，”给明楼倒了杯水递过去，明诚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把药也递了过去，“今天第二次了，大哥，您这个头疼病…”
“我没事，这只是开始，我们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“是，汪曼春这边不用的担心，倒是您…”
“一切就看今晚了，”叹了口气，明楼揉揉太阳穴，药还没起效，“也不知道王天风的计划到底要怎么执行。”
“今晚开始，就不回家了？”
“不回了，我心里乱，总觉得是要出什么事情，不等在这里我放不下心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
担忧的看了明楼一眼，明诚也一样忐忑，但现在他不能乱，明楼想必已经有些稳不住了，他更不能给明楼添麻烦。
“那我先出去了，下班再过来，您…”
“我说过多少次了！”提起头，明楼的语气严厉，还带着不满，“不要用尊称！你最近到底怎么了？找了那么多理由，无非就是在和我闹脾气罢了！我说了，我不是要赶你走！是真的怕你留在这里不安全！”
“我走了就安全吗？明台现在这种情况，你觉得大姐会离开这里吗？！如果最后明台真的…”略微哽咽，明诚不想去设想那个最惨的结果，“你觉得大姐还会原谅我吗？是我做的还是你做的又有什么不同？是王天风做的还是我们做的，又有什么不同？”
“你！”明楼此刻竟然是说不出设么反驳的话来。
“就算我们和大姐说明白了，她难道就会理解我们？好，我退一万步说，她能理解，可是明台的事永远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！你，我，任何人都变成了大姐见不得的人！你不懂吗？！”
他不懂吗？他怎么可能不懂…
可就算明楼把所有道理都看得透，也还是会做一样的决定，他希望明诚安全，这个计划到了最后，有把握全身而退的就只有明诚，无论是谁，这个家里，他总是想能有多一个人活下来的，如果这个人是明诚，之于他将会是多么好的事情…
“无论大姐是否原谅我们，也无论大姐能不能理解我们，你必须带她走，你应该知道，这个计划就算是执行到底，我也很难能让明台活着，其他人我不知道，但王天风已经明说了明台是死棋，他是疯子，也是聪明人，我不能打乱他的计划，唯一能做的就是自保和保你们而已，就算多保住一个！那都是我赢了…”
“大哥，这个死棋可以由我来做，如果您真的…”
“混账！”猛地一下拍着桌子，明楼站起来，指着明诚的鼻子，要紧牙根，身体微微颤抖，“我说过什么？嗯？你就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？我说了多少次了！你和明台！对我而言都是一样重要的！谁都不能有事！”
愣了愣神，明诚咧着嘴苦笑，眼神绝望，带这些凄苦。
“是啊…我知道，我和明台对于你都是一样的，你不用一直强调！”
“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，”揉揉太阳穴，明楼的头痛愈发严重，他不知道是药不起作用还是因为明诚的举动才疼的更严重了，“现在这种情况，我也是逼不得已，除了你，我再不放心把大姐和明台交给任何人…你可明白？”
“明白。”
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剧烈也并不是合适的时候，明诚低着头，轻声道歉。
“对不起，大哥，我太激动了。”
“你是不是…还有什么别的事…”
“大哥，没什么事儿我先出去了。”
等不及明楼同意，明诚已经离开了。
揉揉眉头，明楼这会儿也是没空去想那么多，明诚的反应固然奇怪，但至少也还是情理之中，现在重要的是死间计划和明台的性命。
“大哥，饿了吧？”
刚一下班，明诚就拎着外卖进了办公室，放在茶几上。
“我刚刚出去买的，吃过了继续等消息吧。”
闷声不响的忙明楼收拾好桌子，外卖摆好，明诚抬起头，见明楼已经走到了茶几前，却只是盯着他不说话，也没个反应，直起身，有点茫然。
“大哥？怎么了？”
“没…”摇了摇头，明楼谈着气坐下来，拿起筷子，却也不肯吃饭，“就是没什么胃口，明台他们也不知道顺利不顺利…”
“要不，我去看看吧？给你个确切的消息…”
说着话，明诚作势起身就要走，明楼连忙按住他的手臂，把他拉住了。
“你就别去了，危险不说，还可能给他们添麻烦，等吧，”重重的叹息，明楼拿了双筷子递给明诚，“你也吃点吧，一整天都忙着，也没怎么吃饭。”
“我还好，不太饿…”
明楼瞪着眼睛看了明诚一眼，接下去的话就都吞进了肚子里，明诚妥协的点了点头，“好吧，一起吃。”
“说起来，我也是好久都没吃外卖了，”吃着饭，明楼心情似乎有些好转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明诚聊起天来，“回来之前都是你做，回家了更是有阿香，上次吃外卖，好像都是你在伏龙芝的时候了。”
明诚看了明楼一眼，不知道该怎么接话，只能眨眨眼睛，继续吃饭。
“你啊，吃饭的习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，教了你多少回了，也学不会慢慢吃。”
明楼竟然说着说着就笑起来，带着点回忆和宠溺，明诚觉得他好像是眼花了一下，似乎看见了明楼有些疼爱的味道？
“原来是因为小时候吃饭习惯不好，后来是因为总有任务，哪儿有空慢慢吃。”
“也对，”明诚能和他搭话，明楼倒是很开心，“等以后闲下来了，可得好好教教你吃饭的规矩。”
愣了一下，明诚下意识的问：“以后？大哥以后也打算和我一起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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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我努力地塞了糖
你们吃出来了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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