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比肩 59
59
在小祠堂里跪了一夜，明楼倒没觉得多辛苦，尤其是明诚就在身边陪着，还能和他说说话。
明镜的意思他明白，让明诚进了小祠堂，就是承认了他明家人的身份，而让他们一起跪在这儿，是为了让他们长点记性，也是给他们一个下马威，想让明镜真的同意他们俩的关系，可能还有点困难，但至少明镜不会过多的为难他们俩，尤其在现在这种时候。
不过，明楼不是很确定，明镜的意思，明诚是不是真的理解了。
天才蒙蒙亮，明镜就已经醒了，想着明楼和明诚还在隔壁跪着，免不了心情错杂，坐在床畔犹豫了半晌，再抬头天已大亮，轻轻叹息，躲是躲不过去的，想必跪在隔壁的两个也不可能妥协，看来，让步的只能是她，可…又是一声叹息，明镜并不想妥协，先不说明楼是不是明家唯一的血脉，单说明诚，好好的孩子被他们领到家里来，竟然养成了媳妇？好吧，也许这个定义并不确切，可在她的眼里，真的是弟弟变成了弟媳，这让她怎么可能接受？
推开小祠堂的门，明楼和明诚的背影映入眼帘，上一次这样看着他们俩肩并肩还是过年那会儿，明镜记得她当时就觉得这背影似乎是默契的过分，现在想想，是因为感情不同吧？这不叫默契，大概应该叫做般配…
无意识的叹息，明镜不想承认，但真的能配得上明楼能陪着明楼的，怎么也要是明诚这样的人才行，只可惜，明诚是个男人…
明诚还小的时候明楼就一直带着，别说舍不得交到别人手上，就是她想带明诚做些什么都得先请示一下明楼，她那时候觉得明楼是怕明诚胆子太小不会表达自己才这样做，现在想来，对明楼而言，从始至终明诚就是不同的…
要是她早些察觉，是不是就不会到今天这一步？
明镜进门这么久除了一声叹息以外什么都没说，这让明楼心里有点没底，偷偷瞄一眼明诚，发现他也在看自己，莫名觉得嘴里有点甜。
“咔哒”
伴着关门的声音，明诚眼底有一丝紧张，明楼安抚的看着他，示意他别想太多，明诚勉强笑了笑，还是忐忑的很。
“怎么样，两位明少爷可想清楚啦？”
明诚愣了一下，明少爷这个称呼还真是头一次听，没想到还是从明镜的嘴里听见的，抬起头，呆呆的问了一句，“大姐，您叫我呢？”
明镜心里一酸，意识到这么多年他都是有些委屈了明诚，也是不舒服，心也软了些。明诚打小就听话，看来，这件事情还是得找明楼算账。思及此，明镜狠狠地瞪了明楼一眼。
好吧，又是他的错。明楼算是明白了，自他以下，无论是明诚还是明台，只要出了什么让明镜心烦的事儿，那责任都在他，谁叫他是老大呢？
“阿诚啊。”
“诶，大姐。”
叹了声气，明镜沉吟道：“你今年也二十七了，差不多给你介绍个女朋友了。”
又愣住了，明诚无措的回头看了看明楼，他不明白明镜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，好好地，怎么突然又开始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？
“你从小就跟着明楼，生活圈子太窄，想必除了任务也没接触过什么女孩子，就下周吧，下周开始，大姐给你介绍女朋友，”瞟一眼淡定的明楼，明镜气得
牙根痒痒，“大姐要把认识的上海好人家的未婚嫁的女孩子都给你介绍一遍！”
“啊？”讶异的张大了嘴，明诚为难的皱眉头，“大姐，这不好吧…”
“就听我的！”一瞪眼睛，明镜掷地有声的答道，“你不能被明楼给骗了！”
“啊？大姐，这都哪儿跟哪儿啊…”无措的看一眼明楼，却发现他低着头根本没打算理自己，明诚只好自救，“我真是自愿的…”
“行了！你的事情我做主，从下周开始，你每周空出两天给我，我给你介绍女朋友，”瞄一眼依旧低着头的明楼，明镜恨声道，“明楼，你不许跟去！”
“明楼知道，”恭顺的点头，明楼倒是冷静的很，也看不出什么明确的态度，“自当遵从大姐的安排。”
“大哥！”
不明白为什么明楼也顺着明镜的意思，明诚有点慌神。
“放心，”抬头冲明诚微微一笑，明楼反而安慰道，“大姐自有分寸。”
“嗯，这话我还爱听，”满意的点头，明镜看了看明诚，微微皱眉，“阿诚啊，你以后别总是跟着明楼，你有你自己的生活，总跟着他能有什么前途？”
无辜的眨眨眼睛，明诚怎么觉得虽然明镜是向着他说话的，可还是别扭呢？而且…明镜的态度有些奇怪吧？正常这时候难道不是该怪他吗？毕竟明楼才是她亲弟弟吧？怎么现在还反过来了？
“好啦，”面色缓和了些，明镜摆摆手，“你们俩起来吧，跪了一夜也累了，今天还得上班，换了衣服，吃饭吧。”
“是。”
“知道了，大姐。”
两个人回答的风格完全不一样，明镜眯起眼睛看一眼明楼，心说明明平时口若悬河，怎么就在这种时候惜字如金？
明楼利落的站起来，虽然跪了一夜，可他早就被罚习惯了，从小就知道怎么跪能舒服些，膝盖当然还是有点麻，但不至于站不住。
看着明楼的动作，明诚呆了呆，摸摸自己已经麻木的膝盖，撑着垫子想站起来，可晃悠了一下又跌坐回去。
“哎呀，可小心些。”
明诚倒是没怎么样，反而给明镜吓了一跳，她也不知是怎么了，自从确认了明楼和明诚的关系，竟然对明诚下意识的就多关心了些，总有些愧疚的心思在里面，毕竟，好好的孩子就这么被明楼给…哎…
“腿麻了？”
“没什么事儿，缓缓就好了，”见明楼似乎是担心了，明诚连忙安慰，“之前在伏龙芝…”突然想起来明镜还在身后，明诚立刻停住了，回头冲明镜笑了笑。
“大姐，您要不先去吃饭吧？”商量的看着明镜，明诚态度诚恳，“昨晚您就没吃东西，肯定饿坏了。”
明镜皱起了眉头，和明楼比起来，她现在倒觉得明诚更像是自己的亲弟弟了！
还没等明镜答复，明楼就先开口催促，“大姐，您就快去吃饭吧，不然阿香又要抱怨做好了饭没人吃。”
“那你们来快点啊，”实在也是饿了，明镜带着点警告的看了明楼一眼，“不许给我耍什么花样！听到没有？”
“自然是都听大姐的。”
听了明楼的保证，明镜才不放心的开门走了。
侧着耳朵听见明镜下楼的声音，明楼松了口气，转身蹲在明诚面前，一边帮他揉着膝盖一边嘱咐：“大姐说什么，你都听着就是了，反正过几日我们便要送她出国了，就再顺着她几天。”
昨天一整天都在折腾，晚上又因为他和明楼的事情跪了一晚上，明诚倒是把正事儿给忘了，本来他们这几日就要把明镜送到苏医生那儿的，明台下周就转移，明镜当然也安排在那个时候，仔细算来，也真的没几天了。
“对啊，大姐要走了…”轻叹一声，明诚握住了明楼的手腕，“大哥，我好了，你不用再帮我了…”
“别想太多了，大姐离开上海是好事，”轻轻的拍着明诚的手背，明楼知道他有些伤感，“对我们也更有利，再者，国外的情况虽不比国内好多少，但至少可以保证，大姐的性命不会被七十六号或者日本人威胁，对吧？”
这道理明诚自然是懂的，只是，他们这一家子到底是没这样分开过，而且再团圆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，他未免还是不舍。
对于亲情，明诚的依恋大大多过明台和明楼，他失去过，所以格外珍惜。
“阿诚啊，”明楼有些犹豫，顿了片刻才又道，“膝盖怎么样？能站起来吗？能的话我们去吃饭吧。”
直觉明楼想问的并不是这一句，但习惯了对明楼的话毫不怀疑，明诚下意识的点头，撑着膝盖站起来，明楼见他还有些摇晃，便扶住了他的手臂，明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。
现在看来，即使是他们以前做惯了的动作也都要重新习惯。
“对了，在家里我们还是得保持点距离，”才出了门，明诚就抽回手臂，“毕竟桂姨还在，不方便的。”
“嗯，”有点失望，但明楼还是点头，他也知道孤狼的危险性，“我们下一步，是该解决孤狼了。”
“她大概正满世界的找我们的罪证，好重新获得特高课的信任，”叹了口气，明诚打开房门，“可我们暂时不能杀她，不然藤田芳政就知道我们心虚了，从而也就能确认我们的身份。”
“待我想想，这几日，我们切莫轻举妄动。”
“嗯，”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藏蓝色的西装递给明楼，明诚又给自己拿了套衣服，“今天穿这套吧，常穿的衣服都已经搬到新政府了，这是上次我整理之前阿香洗好的。”
“都好，”上下打量着衣服，明楼满意的点头，偏头对着明诚温柔的笑了，“你选的，都好。”
“换衣服吧，大姐等着呢。”
脱了外套，明诚的动作一顿，抬起头就看见明楼也不换衣服，就盯着他看，立刻转过身去。
“又不是没看过，你转过去干什么？”
回头瞪了明楼一眼，明诚没好气的回答：“明知故问！”
明楼被他的模样逗笑了，他当然知道明诚在害羞什么，毕竟他们俩关系变了，以前看似普通的行为，到要重新确立习惯。
怕明诚会恼羞成怒，明楼再没逗他，自己也开始换衣服，脱掉衬衫的时候突然想起来明诚总是看着他的背心发笑，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，机会难得，索性就问了。
“啊？”明诚刚系好衬衫的扣子，一转身就看见明楼刚脱了衬衫，背心又落入眼里，免不了又笑起来，“大哥真的想知道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“那，先说好，不管我说了什么，大哥可不能生气，也不能找明台麻烦。”
听见明台的名字，明楼的太阳穴反射性的跳痛，要只是明诚一个人的笑话，那倒也无所谓了，可如果牵扯了明台，那就证明这点绝对是会让他跳脚。
“你说吧，”深深的呼吸，明楼许诺，“包保证不找他麻烦。”
“那我说了啊，”越看明楼的背心越觉得好笑，明诚轻咳了一声，清清嗓子，“大哥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有一次过圣诞节，你扮成圣诞老人给我和明台送礼物？”
这事儿他倒还真有点印象，毕竟明家是不过圣诞节的，不过那年他才上大学，学校里搞得东西，他觉得挺新鲜，第二年就搬回家了，他还像模像样的借了服装，买了礼物，大半夜的给明台和明诚送去。
“其实那天晚上我和明台就认出来你了，后来，我们来就讨论，说大哥一点也不像，太瘦了。”
听到“瘦”这个字，明楼就大概知道了，绝对没好事儿！
“结果这几年，大哥…嗯，圆润了不少，”憋住笑声，明诚尽量正直的说道，“明台突然有一天和我说，要是现在的大哥扮圣诞老人我们还真可能发现不了是假的呢！”
明楼的脸色铁青，默默的磨牙，在心里又给明台记了一笔。
“再就是…”压下又一次险些笑出来的声音，明诚企图用加快语速一带而过，“大哥穿着背心的样子，实在是太像寿星公…之类的了…噗，哈哈哈…”实在是憋不住了，明诚笑了几声，见明楼脸色不快，立刻憋住了，“咳，那个，抱歉，没忍住，那个，大哥，换好衣服就下楼吃饭吧，我先下去了啊。”
说完，明诚没搭理还在消化这番话的明楼，径直开门走了。
明楼觉得头疼得很，所以，谁来告诉他，为什么他的阿诚怎么越来越放肆？嗯，不过放肆的还挺可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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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强行撒糖系列...
因为他们一上班就出事儿，所以我还没让他们上班...
再就是，我们大姐~绝对是助攻，相信我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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