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比肩》12-13
12
相依为命这四个字用在明镜和明楼的身上再恰当不过，明锐东过世的时候明镜和明楼不过十几岁，明镜接掌了明家的产业，明楼帮不上什么忙，只好让自己变得懂事些。
十七岁的明镜其实也没什么经商的经验，但好在，天赋不错，咬着牙坚持了几年，度过了最艰难的时候，明家的产业非但没倒，反而有了进一步发展的迹象，那时候明楼也表示过想帮忙，可明镜没同意，只说让他好好读书就好。
明镜以为，只要她做的够好，就能让明楼远离这些是非阴谋尔虞我诈，只专心做一个学者就好，不管是学经济还是学法律，总之是躲开上海这个是非之地，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自己的小日子，巴黎，就很好。
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，好不容易送走了的弟弟，又自己跑回来了，带着从小就跟在他身后的明诚一起，跑到新政府去做官，明镜怎么都不敢相信，她一手带大的孩子竟然去当了汉奸？！
所以她问了，却只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。心里难免还是不安。去香港的时候，明楼给她安排好了一切，却偏偏在她住的酒店里发生了命案，明楼的朋友给了她一封信让她带回来，谁知道她拐到苏州的时候被七十六号给抓了，信，还在她这里，她也已经拆开看过了，内容不过是些不痛不痒的问候，奇怪的是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。
今晚，就交给明楼吧，明镜这样想着，毕竟，她还有事情求明楼帮忙，也不知道能不能成。
摩挲着手中的信封，不知为何，明镜有些心惊，她养的孩子她了解，与其说她是在担心明楼会背叛国家，不如说她更担心明楼正在走一条不归路…
…
“大哥，信拿到了吗？”
“还没有，不过这信，现在拿到了也是头疼。”
明诚轻轻地点头，他当然明白明楼的意思，刚刚损失了一个联络点，炸药也没有来源，就算是要求启动粉碎计划，他们也根本没办法顺利进行。
“我猜，这次计划肯定是要实施的，毕竟樱花好专列上的人都很重要，只是…”
“只是这个计划很难推进。”
点点头，明楼没再搭话，他心里倒是有个计划，是他当时筹划粉碎计划的时候想的备用方案，却没想到真的到了走投无路这一步。
“阿诚啊…”叹了口气，明楼摇了摇头，“算了…”
“大哥？”
后视镜里明楼的侧脸看起来好像是在犯愁，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事，明诚想问，但很明显，明楼不想说。
停好车子，明诚帮明楼开了车门，在明楼下车的时候，低声在他耳边说道：“无论大哥决定怎么做，我都支持。”
明楼愣了愣，重重的拍了拍明诚的肩膀，叹着气走了。
“阿诚啊，上次让你帮我找的那本书找到了吗？”
明诚愣了一下，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，不解的看着明楼，心里开始犯嘀咕，什么时候让他找书了？
“去我书房里再找找吧，我的东西都是你收拾的，我昨天也找过了，没找到。”
“哦…好的…”点点头，明诚把刚泡好的咖啡递给明楼，“大姐的咖啡，您的茶我已经泡好放在书房了。”
“好。”
关上书房门的时候，明诚听见明楼特别谄媚的叫了声大姐，无奈的摇了摇头，这是支开他想要单独和明镜说说话，可这个节骨眼上，说什么呢？要是拿信的话，没必要背着他吧？难不成还有别的事情？
今天明楼的状态让他有点担心，按理来说明楼做事情他是不应该干涉的，也一向比他想的周全，不过今天似乎有些奇怪。
想了想，明诚还是不放心，轻手轻脚的走到书房门口，悄悄打开门缝，放缓呼吸，耳朵贴在门缝处。
“还有什么好谈的？”
“我有求于你。”
对话声很轻，但明诚受过训练，听力比常人稍好些，隐约能听清，听见明楼用了求这个字，忍不住皱起眉头，略微一想，便明白了明楼支开他的用意——明楼想坦白身份，从明镜那儿拿到炸药！
明家的产业有多少明诚心里也是有数的，明楼不管事，他就得多操心一些，想必，是明楼实在找不到别的办法，想从老家的矿场上做文章…
认真的听了一会儿，果然和明诚预料的情况差不多，缓缓的关上了门，明诚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，毕竟明楼至坦白了重庆政府的身份，总算是没让明镜知道太多，他的担心也是多余，明镜的安危，明楼比他们任何人都放在心上。
随手拿了本书翻开看了两页，又心不在焉的合上，明诚望着书房门口，悠悠的叹了口气，正事说完了，现在恐怕明楼在安慰明镜吧，不和明镜说清楚他们的身份，也是怕她知道了以后会提心吊胆…
明镜这辈子，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他们三个身上，现在知道了他们两个走上了这么危险的路，一定会焦心，不过还好，她还不知道明台也和他们一样…
可是，能瞒多久呢？这种事情，瞒不住啊…
明楼自然也知道，现在告诉明镜他们的身份，无疑是在明镜的心上戳了一刀，可是他必须这么做，不然无论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的任务，都不可能成功。
蹲在明镜的身边，明楼于心不忍，但凡有别的办法，他都不可能告诉明镜任何的真相，可如今，他已别无选择…
“大姐，你要相信我，我会好好的保护自己，不用太担心…”
“可是…”
明镜的话才开个头，就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，不自觉的顿了顿，接着是上楼的脚步声，这才突然想起来，刚刚明楼支了明诚回房间的。
“是阿诚，可能是到了联络的时间了。”
“唉…”想到明诚救她时候的身手，明镜不由的呆了，目光重新落在明楼的身上，笃定的开口，“不用说，阿诚一定是跟着你一起的，是吧？”
点点头，明楼笑着安慰道：“放心点了没？我和阿诚什么时候闯过祸？”
“你啊…”摇摇头，明镜有些心疼，“阿诚小时候吃了很多苦，好不容易有机会过正常人的生活，你怎么忍心？明知道是走错一步都会丧命的路，你走上去了，怎么会带着阿诚也…”
明楼低着头，沉默了，他当然知道明镜担心的是什么，只是他无法说明，并不是他带着明诚走上这条路的，这是明诚自己的选择…
“从小到大，阿诚都对你惟命是从，你倒好…”重重的叹了口气，明镜皱着眉头，低声问道，“你和我说实话，是阿诚发现你走这条路才来陪着你的，还是从一开始你就打算好…”
“大姐，”打断明镜的话，明楼无奈的轻叹，“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，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道路，就没有回头的道理，我们相互扶持着，总比那些孤军奋战的人强多了吧？”
刚刚回自己房间收了电报，明诚松了口气，是明台发来的，整组平安，只是东西没拿到而已，还好。
故意大力的开门关门，明诚从二楼下来的时候，刚好看见明楼已经走到了客厅，正站在楼梯口等他，回头看了他一眼，微微一笑。
“书找到了？”
“找到了，”愣了一下，但明诚还是从善如流的回答，顺便给了明楼一个放心的眼神，快步走下楼梯，“已经放在您的桌子上了。”
“找到就好。”
跟着明楼进了书房，以防万一，明诚还是落了锁，简单的和明楼汇报了一下情况，有些犹豫的看着明楼。
“担心大姐啊？”
被看穿了心事，明诚显然不意外，顺从的点了点头。
“我知道这是下下策，只是我真的没得选择…”
明楼的眼眶泛红，明显是刚哭过，再不忍心追问些什么，明诚转身拿了暖水壶，忙活着给明楼的杯子里添了些热水。
“大姐，问我你的事情了。”
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，明诚没搭话，塞好盖子，把暖水壶又放回了原处。
“她说我不该把你也卷进来。”
讶异的看着明楼，明诚有些着急的说道：“您和大姐说清楚啊，不是您…”
“是不是我，又有什么区别呢…”摆摆手，明楼深吸一口气，又用力的叹出去，望着明诚的目光有些歉意，“自从你进了明家，就跟在我身边生活、学习，多少也是受了我的影响，我看过的书你全都读过，我接受的思想你也都听过，说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，其实，我知道的，是我…是我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你的想法，如果不是我…”
“大哥，您别这么说，”急切的打断了明楼的话，明诚甚至惊慌的向前走了几步，双手扶在桌子上，眼眶发红，“是我自己选的，没有理由埋怨任何人，再说，现在能和您并肩作战，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？这不是比孤军奋战要好得多？比现在…”不自然的停下来，明诚的眼神落向一边，缓缓的退后了半步，低着头，沉默不语。
“是啊，你我的处境，比明台要好多了…”
“大哥…”自己的这些想法终究还是瞒不过明楼，明诚懊恼的看着他，“对不起…”
“不怪你，是我没照顾好明台…不过还好，明台现在就在上海，就在我们身边，至少我们可以掌握他的情况，不至于让他莫名其妙的陷入危险之中…”
“大姐那边我会加派人手，这次苏州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，至于明台，您的计划完美些，我们的行动再小心些，相信明台一定不会有事的。”
明诚小心翼翼的看着明楼，眼神里还带着些试探和骐骥，明楼抬头间和这目光撞了个正着，轻笑着摇了摇头。
“你倒好，一句话把保护大姐和明台的责任都划分清楚了，你这意思是，明台真有什么危险就是我计划不周？”
“哪儿的话啊！”慌张的摇头，明诚着急的辩解，“您，您知道我没这个意思的！”
“行了，这么晚了，你上楼睡觉去吧。”
仔细的端详着明楼的表情，明诚郁闷的撇撇嘴，得，他又被明大长官给逗了，看来是心情不好拿他逗闷子呢！
“那好吧，大哥晚安。”
才走出书房的门，明诚就看见明镜还坐在客厅里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，轻皱着眉头走过去，低声唤了一句，“大姐，还不睡啊。”
明镜回头的时候有些慌张，对上明诚的目光，忍不住叹气。
“这就睡了。”
说着，明镜站起身来，明诚想要扶一把，却被明镜先一步握住了手掌，有些讶异的看着明镜，见她眼含泪光，心里一疼。
“大姐，您这是怎么了…”
摇摇头，明镜抽出手帕擦了擦眼角，轻轻的拍着明诚的手背，轻声道：“你这孩子，从小就喜欢跟着明楼，这一路，就跟到了现在，我知道，你们都是在做对的事情，大姐不拦着，可是大姐有个要求，你能答应吗？”
望着明镜眼神中殷切的期盼，明诚怎么可能摇头？
“您说。”
“无论如何，先保住自己的性命，活到胜利的那天，你和明楼，都要好好的活着，然后过正常人的生活，都回到巴黎去，娶妻生子，好不好？”
犹豫了片刻，明诚点头道：“诶，我答应您。”
把明镜送回了房间，明诚站在她的房门口愣了半晌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虎口的位置被明镜握的通红，微微的有些疼。
“对不起，大姐…”红着眼眶，明诚的声音有些哽咽，“我怕是没办法娶妻生子，过正常人的生活了…”
从他知道自己喜欢上明楼的那天起，正常人的生活之于他而言，就不过是一场梦而已…
抬起头，望着明镜的房门，明诚缓缓的握紧了拳头。
“可是我答应您，我会保护好大哥，会让他实现您的愿望的，即使拼了我这条命，也一定会让大哥活着…我发誓。”
13
“这是苏州仓库的钥匙，你今天找个时间，去把炸药取回来，都安排好了吧？”
“是，”一前一后的出了门，明诚紧跟在明楼身后低声汇报，“黎叔那边就在苏州当地的诊所，明台他们我回上海这边，今天之内都可以交接完毕。”
“好，”坐上车，明楼皱着眉头，等明诚也进了车里，才有开口道，“关于专列上那份日军对皖东北和淮海地区扫荡的战略部署，你要尽快通知黎叔，派人去拿到手里，在樱花号爆炸之前。”
“是，我会安排好的。”
“找个理由，你明天晚上去苏州那边策应明台他们那组，别出什么意外。”
明诚自然清楚明楼的意思，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，严格说来，这是明台毕业之后的第一个任务，虽然明台很优秀，但毕竟还是新手，任务中的突发状况特别多，加上这次的任务又比较困难，所以明楼放心不下也是正常。
“大哥，要不要我带两个人去？万一…”
“不用，你自己去就够了，”毫不犹豫的驳回了明诚的提议，明楼顿了顿才解释，“我还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毒蝎就是明台，而且人多也不好隐蔽，重要的是，爆炸一定会成功，明台如果跳下来了，也未必用的上你，你不过是去以防万一，如果明台跳不下火车…”叹了口气，明楼用力的按了按太阳穴，“你带再多人去也没用…”
这次炸毁樱花号的任务不容有失，明诚和明楼都清楚它的重要性，所以早就做了两手准备，就算明台在火车上被拆穿，火车转弯之后共产党的那个小组也会在铁路上炸毁专列，所以，明台必须在共产党的炸弹引爆之前跳下火车。
他们故意安排了不同的炸毁时间，那个转弯火车刚好减速，是明台跳下来的最好时机，也就是说，如果一切顺利，应该是明台先炸毁车厢，之后才是黎叔他们炸毁整列火车。
只是计划永远是计划，派明诚去，与其说是想要派上多大的用场，不如说是让他去亲眼见证一下结果和明台的生死，让明楼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。
本以为还得费一番手脚才能找到借口让明诚有时间去苏州，谁知道梁仲春自己送上门来了，明诚找了个理由，让梁仲春把货调到了距离苏州比较近的港口，和明楼汇报了之后，便去取炸药了。
安排好炸药的交接，刚好赶上明楼下班的时间，明诚接了他回家，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，这个计划虽说是已经想好了每个细节，但没到成功的时候，谁都不能说万无一失，明台的命也赌在里面，他们俩没心情多说什么。
计划进行的很顺利，明诚站在树林里看见明台身影的那个瞬间，莫名有些骄傲，明知道这次之后明台肯定会越来越接近危险，但也为明台的优秀而感到高兴，这种家长的心态，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，分明他比明台也大不了几岁。
“叮铃铃，叮铃铃，叮铃铃”
杂乱的电话声响起，明楼扶着额头，原本就有些烦乱的心情被这电话铃声扰的更是焦躁，他知道，这个时候这些电话一定都是说樱花号爆炸的事情，除了明诚以外，秘书处的人都站在这里了，每个人都低着头。
刚刚明楼已经听过了简单的报到，现在这些个电话无非就是问责，他不能接，他在等，等具体的消息，也等明诚的回复，当然，他还在等一个绝佳的观众，这场阵脚大乱的戏，必须有汪曼春在场。
果然，没让他等太久，汪曼春步履匆匆的赶过来，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她的见证，明楼自然不会让她有先开口的机会。
摔了一地的资料，又问了明诚的去处，明楼的这场戏演的可谓完整，他当然知道明诚不会在这里，也知道梁仲春在家里等货的消息，心里在冷笑，可表面上却必须装作着急的样子，明楼有点佩服自己的演技了。
“明长官，我刚刚在南田课长那里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，这趟专列上的与会人员，无一生还。”
汪曼春的话让明楼心里一紧，想到了生死未卜的明台和还没有回复的明诚，这个时间，明诚应该是刚刚确认完明台的安全，正开车回来的路上，现在他能做的也不过是等而已。
做了些合理却没用的安排，明楼打发走了秘书处的人，汪曼春自然是没走，刚好也顺了明楼的想法，这是个进一步取得汪曼春信任的好机会，当然，也是他在这次行动之后保住现在这个位置的重要环节。
直到接到明诚电话的那一刻，明楼才真的放心下来，还好明台和明诚都没事，任务也顺利完成，从汪曼春的态度看来对他也并未起疑心，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。
等秘书送来了遇难名单，明楼彻底的松了口气，日本和新政府都是无一生还，那他便不用担心以后会有人认出明台来，这样很好。
“第一次爆炸是发生在餐车，那时候大家都在用餐，所以…”
听着秘书的详细汇报，明楼没来由的心惊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，在他不知道的时候，明台竟然已经成长的如此出色，选择的时间和地点都刚刚好，恐怕也是抓住了难得的机会…
转过身走到窗边，明楼终于可以露出些许轻松的表情，窗外雷雨交加，天都在帮他们，这场大雨一下，任何证据都会被冲散，就算明台不小心留下了什么，也肯定不会被发现…
多么好，多么完整的计划，又是多么优秀的执行能力，他们配合的这么好，可为什么，他这样忧心…
按照明楼的预测，樱花号爆炸的事情应该都会秘密调查，日本人不想让中国人知道太多内情，一是怕助长抗日的风气，二是怕动摇他们在上海的统治，明楼更是乐不得让这件事情转入黑暗里，这样他更容易控制。
明诚冒雨赶回家里，客厅里的灯亮着，这个时候明楼应该还在新政府，那一定是明镜还没睡。
“大姐，”进了门，明诚把被雨打湿的外套挂好，见明镜就穿了件旗袍，忍不住担心，“这么晚还不睡？穿的这么少也不怕生病的。”
“阿诚啊，”明镜似乎有些慌神，“今天…”
怕明镜问出什么不该问的话，即使家里只有阿香，明诚也怕隔墙有耳，连忙走到明镜跟前，低声道：“今天一切都很好，很顺利。”
点点头，明镜的神色松下来，刚要再追问什么，却又被明诚打断了。
“我刚从那里回来，”蹲在明镜跟前，明诚压低声音，“所以，大姐放心吧。”
明诚的意思是——我亲自看过了，不必一再确认，放心。
望着明诚的笑脸，明镜眼眶有些湿润，前些日子她才知道了明诚和明楼的身份，今天他们就经历了这么危险的事情，虽然成功了，但明镜还是后怕，她甚至都还来不及关心明诚一下，反而被安慰了…
“唉…”轻轻的拍了拍明诚的手背，明镜摇摇头，“既然这样，我先上楼睡了，你也别等明楼，早点休息吧。”
“知道了，大姐晚安。”
扶着明镜站起来，明诚一路护送她上了楼，到门口的时候，明镜突然顿住了，看了看明诚，欲言又止。
“怎么了？”
“你啊，倒是对谁都这么有耐心…”
说实话，明镜其实并不太担心明楼，从小到大，除了她以外还真没人能让明楼吃亏，胆大心细，虽然回了上海这么危险的地方，但至少他们都还在身边，明楼肯定倍加小心不会出什么问题，可是明诚…她反倒是担心…
明诚心太善，因为小时候吃过苦，对很多人都温柔的紧，这样的孩子，在这条路上，要吃亏的…
“我可不是对谁都这么有耐心的，”知道明镜在担心他，明诚挑着眉毛笑了，“您是我大姐，长姐如母，我只听您的。”
“什么时候和你大哥学的一样油嘴滑舌了？”失笑的看着明诚，明镜心情好了些，“行了，快去睡吧，明天不是还要上班？”
看着明镜进了房门，明诚先回了自己房间里换了家居服，然后蹑手蹑脚的下楼，去书房等明楼回来，见不到人，他总是不放心。
明楼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，折腾了一天，明诚早就困了，本来还捧着明楼那本书看，可不知不觉的就睡在了沙发上。
一进门就看见明诚惊醒的样子，明楼忍不住笑了起来。
“大哥…”下意识的擦了擦嘴角，明诚把书放到一边，用力的眨了眨眼睛，“回来了，还顺利吗？”
“都挺好的，”见明诚起来要帮他挂衣服，明楼连忙挥挥手，“怎么还不睡？”
明诚老老实实的坐好，打着哈欠答道：“你不是还没回来么…”
愣了愣神，明楼心里一暖，明诚一贯这样，如果两个人分开执行任务，总是会等他回来的，即使他这一次不过是在办公室里演场戏而已。
“那现在我都回来了，快去睡吧，你也折腾一天，怪累的。”
“嗯，”点点头站起来，明诚总觉得有什么事儿忘了，走到门口，才突然回头，“啊，对了大哥。”
“还有事儿？”
明诚回头的时候，刚好看见明楼解开衬衫的扣子，不由得一愣，莫名觉得这动作有点小帅，同样的动作，明楼做起来怎么就一股子大少爷的味道？冷静了一下，明诚觉得他脑子可能是坏了，换作以前也就算了，明楼为了演好这个学者都胖成这样了，哪儿还能帅的起来？
“说话啊！”见明诚愣在那儿，明楼有点无奈，“不是又忘了吧？”
“啊…就是，今天我去策应明台的时候，看见他扶着咱们的人出来的。”
“咱们的人？”微微一挑眉，明楼反应过来，“黎叔派去取情报的人？”
“对，我模糊的看见个身影，不能确定是谁，不过明台是一个人上去执行任务，不可能救一个无关的人下来吧？长头发，应该是个女人。”
“女人…”皱了皱眉头，明楼略微思索了一下，坐到椅子上，“让他多和咱们的人接触也挺不错，不过还是要小心，你侧面和黎叔打听一下这个女人的身份，”抬头看一眼同样紧张的明诚，明楼笑了笑，“怎么说，不用我教你吧？”
“不用，”翻了个白眼，明诚知道今天明楼心情大好，又来拿他开玩笑，也不计较，“这回真没事儿了，我上去睡了啊，晚安。”
“晚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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