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荣方】你的样子
于是，后续来了...
会先让他们俩好好谈恋爱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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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副局，早啊。”
“早。”
匆匆一笑，方孟韦快走两步进了局里，他今天来的晚了些，显得有点着急。
“副局，那个…”
“怎么？”走到办公室门口，方孟韦被拦了下来，“有事儿？”
“办公室…嗯…”
挑了挑眉，方孟韦大概懂了。
“又来了？”
汇报的人点了点头，“我们没拦住…而且他是您的朋友，我们也不好拦着…”
“行了，知道了，你忙去吧。”
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一条缝，方孟韦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，犹疑片刻才推门而入，果然，办公桌旁的背影很熟悉。
“孟韦，来啦。”
听见开门的声音，办公桌前的人站了起来，转身冲他笑了笑，有点紧张。
方孟韦面露无奈，自从他答应和荣石做朋友到现在，几乎是天天都能在办公室里看见荣石的身影，找尽了各种借口，就是为了来这里找他。
“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。”
“你早上没吃饭吧？”目光追着方孟韦一路到了办公桌对面，荣石把食盒往前推了推，“给你带的早餐。”
低头看一眼食盒，方孟韦皱皱眉头，自从荣石知道他不喜欢吃早饭之后，几乎天天都给他带饭，万一他值夜班或者有突发事件，荣石就会一直跟在身边，时不时塞点夜宵或者零食给他。
“我今早吃过了。”
荣石愣了愣，哦了一声，又把食盒拉到了跟前，等方孟韦坐下了，自己才坐下来，有点不知所措。
翻开文件看了两页，感觉到荣石灼热的目光，方孟韦别扭的抬起头，本来想斥责几句，可一对上荣石的眼神，就说不出话来，心里莫名的狠狠疼了一下，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。
“你呢？早上吃饭了么？”
没想过方孟韦会突然问问题，荣石反映了一下，才摇摇头，“还…”顿了顿，立刻点头，“吃了。”
“说谎，”眉头一皱，方孟韦伸手去拉食盒，“你怎么这么不会说谎？”
“啊？”因为紧张，荣石下意识的攥紧了手里的食盒，“我，我，哪里，没有。”
用力拽了半天食盒都没拽动，方孟韦有点急了，瞪了荣是一眼，不满的问：“你不饿啊？”
“我，我还好，不太…”
“我饿了，”没等荣石说完，方孟韦就打断了他的话，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，“松手，吃饭。”
“啊？”又懵了一下，荣石感觉手背一痛，立刻松开，摸摸被方孟韦打的地方，笑开了，“那个，你不是说，早上吃饭了么…”
“我消化快，又饿了不行啊？”
白了荣石一眼，方孟韦打开食盒，瞬间香气四溢，精致的早餐让方孟韦眼前一亮，他早上的确吃的挺饱，不过一见这饭菜，好像真是又饿了。
见方孟韦开始收拾桌子，荣石立刻帮忙，手忙脚乱的整理干净桌面，又把吃的摆到办公桌上，荣石拿出筷子，递过去。
接了筷子，方孟韦又探头去食盒里看了看，然后把筷子递回去，“就这一副筷子，我用了你怎么办？”
“不用，你吃就行，我不饿…”
方孟韦也不反驳，就是举着筷子不动，荣石摆手摇头的拒绝了半天，见方孟韦都没动，没办法，只好把筷子接了过来，还没等他问方孟韦该怎么办，就见对方已经拉开抽屉，不知打哪儿掏出一幅餐具。
“这是我的办公室，我还能没个餐具了？”
荣石还是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，愣愣的看着方孟韦，这表情傻的可以，惹得方孟韦翘起了嘴角。
“想什么呢？不吃饭啊？”
“啊…就是…”
直勾勾的看着方孟韦的笑脸收不回目光，莫名的跟着笑起来。荣石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，无论是方孟韦难得的笑容还是他此刻的心情，都好像，复杂到难以名状。
“就是什么？”
其实方孟韦觉得荣石这人还挺奇怪的，他打听到的都是些黑道上的风云传说，可真的接触过才知道，荣石是个很简单的人，生活也好感情也好，都是黑白分明的类型，待人接物全凭喜恶，有时候会霸道，但也不会过分。
方孟韦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笑着问他问题，荣石这会儿脑子是短路的，就是了半天也没有下文，干脆也夹了个包子塞到嘴里。
“噗，哈哈，唔…”意识到自己突然笑出来，方孟韦连忙捂着嘴，有点尴尬，“那个，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。”
这是荣石第一次见到方孟韦这样灿烂的笑脸，以往的方孟韦要么是冷着脸，又或者浅浅的笑，像现在这样，毫不掩饰笑意，弯着眼角的模样，太珍贵，他舍不得眨眼睛，生怕这样生动的方孟韦就只有这一个瞬间。
荣石打听过很多关于方孟韦的事情，大多数的人都说他不难相处却很难亲近，家庭状况他也辗转听说过一些，他母亲和妹妹的事情荣石都知道，所以每每见到方孟韦和荣意说话时带着的笑容，荣石的心底就纠缠着生出心疼。
对方孟韦的过去，荣石不提不问，可他知道，如今的方孟韦并不快乐。所以，即使只是偶尔，方孟韦笑了也好，他总是格外珍惜。
“孟韦，以后多笑笑，你笑起来的样子，特别好看。”
笑容僵在脸上，方孟韦不知道该如何应对，渐渐的收起笑脸，低下头，盯着自己的膝盖发呆。
“对不起…”
懊恼的皱着眉头，荣石甚至不敢叹息，不明白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就说出了心里话，结果又惹得方孟韦不舒服，白白浪费了刚刚的好气氛。
“荣石，其实我一直想问你…”
“问什么？”
抬眼看了荣石一眼，想问的话，就再问不出口了，方孟韦悠悠的叹息，接着摇了摇头，轻声道：“没什么。”
“哦…”
默默地又夹了个包子塞到嘴里，荣石略感无力，脑海里已经排着队的想了好多个方孟韦可能想问的问题，但又一个个的被自己否定，能让方孟韦欲言又止的一定是很为难的那种，能是什么呢…
“荣意和荣树，学校还都好吧？”
“好！可好了！”终于等到方孟韦开口，荣石立刻点了点头，语气有点兴奋，“说是有同学在一起还是很开心的，谢谢你啊。”
“举手之劳而已，况且他们俩有上学的心思，也挺好的…”
又是沉默，话题每次都是提起来就接不下去，荣石其实也挺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俩好像很难沟通。
“那个何教授好像还挺严格的，荣树每次都说论文写不完，读书读不懂之类的…”
“嗯，何伯伯确实在这方面比较认真。”
终于想起来的话题，方孟韦一句话又终结，两个人继续相对无言的吃包子，结果带来的小菜几乎都还没人动，包子就已经吃光了。
“那…”看一眼食盒，荣石犹豫着站起来，“我就先走了，早饭也吃完了…”
“哦，”经荣石这么一提醒，方孟韦才发现他莫名其妙的又吃了第二顿早餐，揉着肚子，点头道，“那个，谢谢。”
“客气什么，”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，荣石抬头冲着方孟韦笑了笑，“咱俩认识这么长时间了，除了上次在我家吃的晚餐，这是头一回一起吃饭，我应该谢谢你。”
“头一回么？”方孟韦愣了一下，仔细回想，竟然真的是这样，免不了有些不好意思，抓了抓头发，“呃，是我太忙了，而且，其实也没认识多久吧…”
“半年多了，”打断了方孟韦的话，荣石一本正经的说道，“刚认识你的时候还是冬天呢，现在都夏天了。”
“半年多了么？”仔细算了算日子，发现还真是这样，方孟韦点着头笑起来，“还真是，一转眼，半年都过去了。”
“孟韦…”
“嗯？”
张开嘴，荣石又犹豫了，把话吞回肚子里，摇了摇头，“没事儿，我先走了。”
方孟韦没追问，只是点头说了再见，荣石转身的时候，似乎还带着点迟疑，却依旧什么都没说，方孟韦第一次察觉，荣石的背影，有些孤独。
缓缓地坐下来，方孟韦皱了皱眉头，心里有点焦躁，说不上原因的，他总觉得刚才荣石欲言又止的话应该很重要。
猛地站起来，方孟韦追了出去，本以为荣石应该没走多远，谁知道一路追到了警局的门口才看见刚打算开车门的荣石，立刻跑过去，按住车门。
荣石有点心不在焉，见车门突然被按住，下意识的就掏了枪出来，抵上对方胸口的时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方孟韦，愣了一下，慌张的收起枪。
“那个，我，没想到，我…”
完了完了，荣石给自己定了死刑，在方孟韦面前当了这么长时间的老实人，怎么就掏枪了呢？怎么就露出本性了呢！刚才他的眼神一定特别凶！看吧，方孟韦一脸被吓到的表情，完了完了。
突然被荣石拿枪指着胸口，方孟韦也有点懵，荣石举枪的动作很专业，应该是受过训练的才对，刚刚那个瞬间的眼神也和以往太不一样，带着杀伐之气，还有…冷，像是寒冬凛冽的风，只一眼，便仿佛实质一样的剐在脸上。
“你…当过兵？”
方孟韦对荣石的调查仅止于他们来到北平之后的事情，那之前的，他只是隐约知道荣石在承德是成功的商人，再商人之前荣石做过什么，他一概是不清楚的，他一直以为荣石之所以会成为所谓的黑帮老大，大概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产业，却从未想过，也许荣石从一开始就不是完全的商人。
“呃，当过一阵子，”放好了枪，荣石手足无措，“后来，就回家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什，什么为什么？”脑子里还想着怎么和方孟韦解释刚才的事情，荣石一时之间不明白他问的什么，“我，我只是以为有人要袭击我，下意识的就…”
“我是问，为什么当兵，又为什么退伍？”
愣了愣神，荣石不明白为什么方孟韦会突然好奇这些事，他来北平之前的经历，基本成了秘密，倒不是多么见不得人，主要是他当时当了那么几年表面上的汉奸，现在抗日胜利，他并不想把自己违心的故事拿出来说罢了。
“也没什么，不过就是不想当亡国奴，做什么都是，为了站着活而已。”
荣石说的云淡风轻，方孟韦却看见了落寞，也许是他的问题来的太突然，虽然只是一瞬间，但还是让方孟韦呼吸一窒。
皱起眉头，方孟韦攥着拳头，不明白他的好奇到底缘何而起，也想不清楚，怎么就突然难过起来。
“孟韦，你追出来是…”
“啊…”被荣石这么一提醒，方孟韦才想起来，他是有话要说，“就是，你什么时候有时间，我请你吃饭。”
“真的？！”眼神立刻亮起来，荣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，“你是说，要和我两个人，单独吃饭？”
轻声叹气，内疚铺天盖地的砸下来，方孟韦突然意识到，在这段日子里，他虽然对待荣石的态度说不上疏离，但也确实算不得什么朋友之间的相处，是他太过分，却又不自知。
“如果你想带着荣树和荣意的话…”
“不用！”立刻摆摆手，荣石如临大敌，“带着他们俩，简直就是祸害！”
“那好，就咱俩，你定时间地点。”
“择日不如撞日，今晚吧！”略微思索，荣石自顾自的点头，“我听荣意说有一条小吃街特别好吃…呃…”小心的看了看方孟韦的表情，荣石试探着问，“你，如果不喜欢的话，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…”
“就小吃街吧，”打断荣石的话，方孟韦温和的笑着点头，“我也陪木兰去过几次，挺好吃的。”
“那就好，”松了口气，荣石看了眼时间，“那就等你下班了我来接你，怎么样？”
“嗯，我五点钟就能走了。”
“好好好，”荣石连连点头，意识到也没什么可说的了，不舍的看了方孟韦一眼，拉开车门，“那我就先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目送着荣石开车离开，方孟韦转身回去的时候突然有一丝眩晕，站定身体，摇摇头，微微皱眉，摸了摸额头，又揉揉脸颊，回头看一眼荣石离开的方向，方孟韦歪着头想了想，一筹莫展。
算了，轻轻一耸肩膀，方孟韦决定不去理会刚才那点不适，不过是头脑有点懵，脸颊有点热，没病没灾的，应该没什么问题，他还是好好想想晚上穿什么吧，总不能穿警服出去吓唬人不是。
——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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